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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他見姑母睡著,壓得很輕地開口,“表哥,姑母的藥,今日是最後一付了,下個月的藥還沒去鄔大夫那裡取,我已備好了這月的十兩銀子——”
“白羨。”表哥突然短而輕卻很堅決地打斷了他,用的還是白羨兩個字,他一怔。
“……等會兒再說。”表哥看了看姑母緊閉的眼,抿著唇進了內廂。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方才追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到了表哥,小心肝顫抖了不?
這顆糖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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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我當然是親孃~
☆、十二,廂話
年關越來越近,天氣一日比一日冷,冬天的氣息已是明顯地不能再明顯。只是不像北邊會下雪。
白羨早早穿上了表哥為他新縫的冬衣,饒是如此,仍是凍得夠嗆,不時手腳冰涼,要運一運氣,時常活動著才不覺得冷。他不明白,分明不下一粒雪,卻為何這般讓人難受。
“南邊溼氣極重,也難怪你不習慣。”林晚風瞥見他又在悄悄搓手,不禁莞爾,又道:“柴不用捆進來了,夠了,去燒火吧。”
白羨應了一聲,坐到灶臺後面,擦亮了火種。
南方的灶臺跟北方不一樣,一般選庖房的角落位置,靠牆邊堆砌起來,一直砌到屋頂與煙囪連通,灶上備有兩個大鍋一個小鍋的位置,大鍋在燒著東西時,中間的小鍋還可以用餘溫捂滾水。砌完了刷上粉,師傅還會用手指沾著色料即興畫上常見作物和蔬果的花樣,以示豐登。一切盡顯南邊人的精巧。而灶臺裡面燒火的地方靠牆靠角,映著火光,會很暖和。
今日是小年夜,家裡並未特意備什麼菜色,是留待著明日的大年夜。再者,越臨近年關,姑母的精神越發不濟,有時一碗藥也喝不完,便閉眼困去,吃食是更不用說了。
白羨算了算,自己在這個家裡,居然也已經住了小半年了。起初他還有時幻想,母親能安排思棋來替了他,不曉得還留了多少舊部,會否有一天有舊部來找,那時候他當怎麼辦,後來,這些念想就漸漸淡了。雖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不思進取,但他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他端了藥粥輕輕推進姑母房門。最近姑母不思飲食,在鄔大夫的示意下加了幾味消食開胃的藥,待藥熬好後再和粥一起熱一熱。所以手裡雖只這一小碗淺淺的藥粥,著實頗費功夫。
進門時林夫人便睜了眼,待他坐到榻邊將她扶起,她輕輕開了口:“慕兒,去將廂門……關一關罷。”
白羨一怔,之後聽話地將碗擱在桌上,起身去關門。合攏前,聽到那頭的庖房裡響著鍋鏟的聲音,想來表哥又在將剩下的鍋巴做成粢飯粥了吧。
回到榻邊,見林夫人從被子裡伸了手,趕忙上前扶住。
姑母藉著燭火的光亮將他仔細看了看,道:“真像……你爹小時候。”
他順從地點頭道是。
“只是更白更俊些,想來表嫂,是個美娘子。”
他笑了笑。不管怎樣,有人讚美爹孃,做孩子的總是高興的。
之後便沒有說話,望著燭火良久。他估摸著要他關門,總是有話說,但粥不喝,是會涼的,所以端著碗舀了一勺,溫言道:“姑母,喝粥吧。”
林夫人看了看他,垂目就著他的手喝了。今晚很是爭氣,一直到喝完,都沒有停歇。
他鬆一口氣的同時,姑母卻嘆了一口氣,細細啞啞地嗓音,勾勒出一絲蒼涼和疲憊:“慕兒,你……老實與我說罷,一個月花在我病上的開銷,是多少?”
白羨一驚之後沉默了。有上次那一回被打斷,他就揣測過,也許姑母對這些並不知情。姑母並不傻,甚至可以說很精明,但如果表哥有意不讓她知道,她常年纏綿病榻,也真的無從知曉。
他的沉默也許比回答更清楚,這個家的開銷,確實大部分都花在姑母的身子上。
“……這麼多年,我竟不曉得拖累我兒多少……真是愧為人母。”
姑母的話很是悽愴,白羨不知所措,只得急急忙忙開口:“您別這麼說……”然而卻不曉得怎麼寬慰。他其實心裡怪自己,上次就不該在姑母面前說那些事,他道姑母睡了,只是他以為而已,難怪表哥即刻便要打斷。
林夫人閉了閉眼,又睜開,沒有再說話。白羨知道自己於言語上一向最為無能,在心頭乾著急著,卻絲毫沒有用。
“子慕。”表哥的聲音在門邊響起,隨後推門探進了頭。也許今天這頓他在姑母房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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