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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雀仙一把扶住傾倒的骨遙問。
順勢,他一把抱住了她,將嘴湊到她耳邊,一雙漂亮的眸子在那耳根處萬分流連,他一邊輕蹭著她的脖勁,一邊輕咬她的耳垂,朦朧之間說了一句。
“你還記得我嗎?”
雀仙渾身像觸了電般,絲絲癢癢,他如此嬌媚的模樣,如此大膽的挑釁,如此深情的詰問,以令她方寸大亂。
在這漆黑的郊外,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跟對的人一起,似乎沒有什麼不對。
但,他根本是把自己當成了別人。
從他的口中,她分明聽到那兩個令她痛之入骨的字眼,靜瓷。
“骨遙!你清醒點!”她扶住他的身體不停晃動,“你看清楚了,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那個叫做靜瓷的!”
“呵呵……”骨遙依舊一臉醉笑,“你怎麼還要騙我,到底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那個靜瓷!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公輸家族的長子,早年就入宮去伺候女王了對不對?!”真是氣不打一出來,“骨遙!你知不知道他是個男人啊!你怎麼、怎麼能對他有這樣的感情?!”
“你騙我……”他還在自言自語,聲如夢囈般,忽然胃裡一陣翻湧,吐了一地。
雀仙顧不上責備,連忙去撫摩他的背部,“好一些了嗎?”
吐得差不多,他終於倒在雀仙的懷裡,整個人蜷成一團,哽咽著說,“娘……我好難受啊娘……娘,你在哪裡?……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對不起……”雀仙看著如此痛苦的骨遙,“我不該讓你喝那麼多酒的,是我太自私了。”
於是這個徹夜不眠的夜裡,雀仙想了很多很多,或許,這樣的八年過去了,她還是不夠了解他,從畜類到人類,這個過程曾經也令自己轉變了很久,痛苦了很久,而於骨遙,還僅僅是個開始而已,在開始的時候是允許犯錯誤的,誰能無過呢。
可是,若喜歡是種自由,任何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事物,喜歡的人,喜歡的口味,喜歡的香氣,那麼骨遙他又有什麼錯呢?
正如鳥兒喜歡天空,狐狸喜歡曠野一般,正如她喜歡他一般。
雀仙惆悵了,原來人世間還有令自己這個活了五千多年的仙靈想不通的事情。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輪新日,雀仙坐到骨遙的床邊,抓起他的手放進被褥中,自顧自地說,“約好清晨去學跳舞的,可你睡得跟個死豬一樣。”她寵溺地看著他,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昨晚你吐了四五回,醒酒的茶也喝了五六杯……”
“不……不要……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睡夢中的極度不安,使骨遙下意識地抓住了雀仙的手腕,就像抓住那棵救命稻草般。
“木頭……你怎麼了?”她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帶著痛苦的神情左右輾轉。
夢裡,正在上演狐牢脫逃的情景,他看見那寒光涔涔的利箭正對準自己,公輸靜安嘴邊滿是戲虐的笑意,“頑狐,你的死期到了。”
利箭飛出,他怕得揪心。
“遙兒……”
“娘!”這一聲大喊,使得雀仙也是狠狠一驚,她抱住他,他在她懷裡哭得像個無助的孩童。
“快跑!”是靜瓷的聲音,仿若穿過隔世般,他看見靜瓷擋在了利箭之前。
離亂中,誰都沒來得及再看誰一眼。
“怎麼又是這個夢?”雀仙低語到,這個噩夢,已經糾纏了骨遙八年,成為了他最最可怕的心病,病得他都不敢去想,可偏偏睡夢中的意識將這一切輕易地勾起後又輕易地抹去。
他終於恢復了平靜,氣息中還餘留著幾絲驚魂未定。
“你終於醒了。”雀仙說著,替他擦去了額上的汗水,“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喝酒了,你不知道你昨夜都醉成什麼樣,你……”
他打斷她的話,翻身下床,“去玉瓊樓吧,早一天便多一天的希望。”
“可是你……”雀仙還在猶疑,都不知他是否完全醒酒,想想昨夜那三壇雕花,他一個人幹掉了兩壇,爾後醉得撒手人寰般,噩夢初醒,竟就要刻苦奮鬥了。
可他已將衣服穿好,一根紅綢將那瀑布似的長髮繫住。
雀仙無奈,只得隨他而去,望望天空,霞光瀰漫,絢爛無比,她不禁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白日裡在看那高貴的玉瓊樓,褪去了夜裡的流光婉轉,倒有幾分清靜。
兩人又是伏在這玉瓊樓的最高處偷看,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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