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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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危機，他只是盯著沙華而後緩緩的咧開嘴角大笑了起來，聲音幾乎要衝破這巍峨的藏書閣飛到外頭去了。

我捂住了耳朵，她的音量依然沒有往下消，反而越長越烈，良久後才道：“你一定很開心吧！你的丈夫活生生被你氣死，你的兒子帶著對你的恨意犯下了彌天大罪，你這一輩子不也是值了嗎？”

他斜著眼睛，完全看不出絲毫的懼意。

“是，你說的沒錯，不過有一點你沒有猜錯。”沙華也是臉色變了又變，聲音輕柔的像是羽毛漂浮在半空之中，而後緩緩落在平靜的湖面，泛起一圈圈微小的漣漪，“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事到如今，還想耍什麼花招？”

“你自己不也說了嗎？事到如今，我又何必再耍花招，你若不願意過來那也就罷了，反正你被帶走了之後我也活不了，不如就一起消散了吧，正好，那件事兒便慢慢的遺忘在塵埃裡之後誰也不記得，十多年之後，哪有人還記得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鬼君雙目一厲，“你究竟還瞞著我什麼？”

“你過來，只要你過來，我就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沙華伸出了手，她周身泛著淡淡的光，眼眸溫柔，笑容真誠，鬼君掙扎了許久，終是抬腳走了上去，“也罷，反正一切都要結束了，母親，兒子活這一生倒也不虧，經歷了許多人窮其一生都無法經歷的事情，即便下場頗慘，但也算是為自己長了眼界。”

這人接受能力頗強了些，除了一直不肯相信沙華口中的話之外，對於其他的事情反倒是越發的順其自然，知道外頭有人要來查他沒想著要做絲毫的措施，反倒是有一副真要去送死的覺悟之感，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而後面見沙華眼眸微動，瞥向了我們這邊，再又迅速收回。

那邊的鬼君走到了沙華面前，沉默的看著面前這個與他有幾分相似的面容，這個與他血脈相連的人，恨雖然恨，但說是全無在意那是不可能的，若非如此，他又何必留著沙華的三魂七魄？說到底，不也只是為了自己心裡那一點點私心罷了。

見他沒再動，沙華便自行走了上去，手剛剛伸去，鬼君便側身一躲，我見狀當頭一棒敲在了他的後頸，見人慢慢倒下，我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天知道我剛才那一擊用了多大的力度才終於將他給敲暈了。

沙華衝我感激一笑，釋懷道：“許多年過去了，我好不容易能見他一面，與他說上話，沒想到結果卻是這樣的。”

“你已經想好怎麼應付外面的人了嗎？”我耳力好，外頭動靜又大的很，自然是仔細便能聽見那些個爭吵的聲音，那些死去的鬼魂，暴虐無人性喜怒無常折磨了第八層地獄這麼多年的罪魁禍首，若是無一個人前去認罪，怕是真會鬧翻了天吧！

可如果真把這鬼君交出去了，怕是以沙華的態度，她是堅決不會允許的。

“其實我當時真的可以殺了他。”沙華拖著鬼君的身子蹲在了開滿曼珠沙華的草地上，“可是我又怕，若是他死了，我走了，孩子一個人又該如何，所以我留了他的命自己逃跑，只是跑到一半我就後悔了，我在想就這樣跑了真的有用嗎？就算能跑得出去，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她輕撫著鬼君的臉頰，“我知道他恨我，所以這麼多年過去我隨他折辱，幾乎都快忘記曾經的美好究竟是什麼樣子了，可，即便他將我陷入泥中，即便他將我踐踏，他依然是我兒子。”

這段話說的那叫一個真心實意，沙華眼中有著晶瑩的水光，溫柔的唇線輕輕的往上一揚，都說鬼沒有眼淚，卻不知這僅僅只是因為變成了鬼之後情緒變淡薄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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