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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常市這片地方,這位甩著大步、端著魚子蛋糕的顧客,渾身上下都寫明標新立異。線條簡練的紅外套裡,襯著一襲低胸小黑裙,小黑裙的下方,又是薄黑絲、黑色尖頭平底鞋。她留著泡麵似的中短髮,由頭頂至髮梢,顏色由純黑漸變至亞麻。她渾身上下不是大多數女孩子們追求的白皙,而是小麥色,富有光澤,像是在熱情洋溢的陽光浴中浸泡了多年。而她的面容,更是與多數化了妝的女孩截然不同:雙眼被過渡自然的黑與灰包裹著,貌似瀰漫的煙燻痕跡;顴骨和額頭,被濃墨重彩地強調,顯出飽滿;雙唇豐盈,抹出梅子的深色,屬於富有優雅女人味的色調。
餘正夏不是很懂女生們常常說到的化妝手藝,卻也並非對關於化妝的事情一無所知——打小時候起,每天早上,不管前一天有多疲憊,他媽媽都會坐在梳妝檯前,不經意地向他做出梳妝打扮的示範,雷打不動,從未間斷。餘正夏想到“歐美妝”這個名詞,不知道面前女士的妝容,是不是該被算進這一類。
對此,馬尾女孩要敏銳得多。女士向店內邁上第一步時,馬尾女孩就對她穿衣化妝的風格感到訝異。她訝異的,不是女士身上典型的美利堅妝扮風格本身,而是身上裝扮、臉上妝容與她本人長相的契合程度。馬尾女孩沒少去黑水街、西安街的大型商圈,沒少遇見過崇尚歐美風打扮的女生。但是,像今天這位這樣,從頭到腳都準確詮釋美式風情的,她頭回在秋常市見到。馬尾女孩本以為,如此打扮只能在美劇裡見得著。
“您好。”泡麵頭女士大聲說,話裡稍稍夾雜些生硬,咬字不是十分準。
“您好,”餘正夏對著她笑,腦裡卻全是向講授著水彩畫法的中年男士,以及想象中給他講短道速滑的他父親,“就要這個是吧?”
“再要兩個鐵觀音小蛋糕。”泡麵頭女士要嚐嚐她試所未試、甚至聞所未聞的新口味。
“好的,就要這些嗎?”餘正夏確認著。
“對,不要別的了。”泡麵頭女士說得有點費勁,咬字不準更明顯了。她的手部動作卻非常流暢,張開的兩個手掌交疊著,迅速打了個大大的叉。
“不要別的了是不,”餘正夏不太專心地看著泡麵頭女士,後者大幅度點點頭,“好的,一個魚子蛋糕,兩個鐵觀音,一共七十二元。現金還是支付通?”
泡麵頭女士愣住了一會兒。
“怎麼了?”餘正夏不明所以,只得試探著問。
“哦,我想問下什麼是支付通……”泡麵頭女士略顯猶豫,音量也不像剛才那樣大了,“算了,不管了,現金,現金支付。”
泡麵頭女士邊說邊從左肩摘下暗紅色的單肩包,小牛皮料子兩側,打滿金鉚釘,排列整齊。隨即,她輕巧地拉開金色拉鍊,從一堆東西里,掏出薄薄的、沒有任何裝飾的小白錢夾,掰開按扣。她把手伸向錢夾某一層,想去拿一張與人民幣長得不太一樣的紙幣。手伸著伸著,她反應過來,把手伸向錢夾的另外一層。拿出百元鈔票時的她,流露出一種不熟悉感。
餘正夏沒去疑惑為什麼她彷彿完全不知道支付通是什麼東西,同樣的,也沒去疑惑為什麼她對掏出一百塊這個動作表現出按理不應有的陌生來。自從他的心思被斜右方那對其樂融融的父女給移走了,他就再也專不下心來。現在,他心神不寧,想的是他自己的父親如今在哪裡。看到泡麵頭女士按在桌上的一百塊,他才忽地被拽回到現實來,如夢初醒,開始找起找零所需的一塊、五塊、十塊、二十塊來,動作慢吞吞的。泡麵頭女士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找零錢,雙手抱胸。
小收銀員往放紙幣的格子裡一拿,把找的零錢交給泡麵頭女士。泡麵頭女士不再抱胸了,伸手去拿零錢。她眉頭微微一皺,似乎覺得小收銀員找的零不大對勁。
“您找錯了,少一張五元錢。”
泡麵頭女士繼續操著一口本地人不常說的口音,同時向餘正夏示意他剛剛找給她的錢:一張二十、一張十塊、三張一塊,清清楚楚。很明顯,找的錢裡面缺了張五塊。對面那位收銀員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出了怎樣的差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補找這五塊錢時,餘正夏羞愧地說著,他的聲音變弱了,底氣不太足,“五塊在這裡。”
“好的,沒事的。”泡麵頭女士淺淺笑了,心裡卻聯想到她在大洋彼岸遇到的那位彷彿絲毫不會算數的收銀員,暗暗對眼前這位找錯錢的小收銀員生出些厭棄。
“打包還是在這兒吃?”餘正夏補充了一個問句。
“嗯……打包。”泡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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