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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內聯考的素描、速寫,那些卷子都需要用上一堆套路才能拿到高分,令他提不起勁來。有段時間,餘正夏曾深深懷疑,以自己現在的程度,是不是根本不需要做這種無聊透頂的專門訓練,他就能在聯考當中穩穩拿到及格——畢竟他雖然需要一個省內聯考的及格分數去讀美術專業,但聯考考高了對他來說也沒什麼用,因為那些個不自己單獨組織考試、需要聯考高分的學校,壓根就沒有他心儀的。有回練習速寫坐著的青年男性,他稍微顯露了些這心思,就被楊老師語重心長地批判了一番,大體意思無非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先給他老實學聯考。餘正夏仍不是很清楚,把那麼多精力放到聯考上,到底有什麼意義。但他選擇先相信楊老師,楊老師說他要多準備聯考,他就去多準備聯考。好在楊老師就是楊老師,畫起那些不走心的老師絕不會好好教、只教給學生各類套路的聯考試題,也會是一種美的享受,名副其實。前幾天的素描聯考教學裡,餘正夏已充分領略到了這點。即使是相對來說較為藝考套路的聯考題,楊老師也能教給他一些考試時能從各路套路中脫穎而出、而又不會討閱卷人厭的東西。
“今晚只弄色彩,色彩的起圖先略過,看我用色就行,畫完咱就下課。”
餘正夏拿到了一張照片。
帶自然木紋的深棕色圓桌,靠在棕色櫃子附近,圓桌和衣櫃又都靠在白牆左側。圓桌上是張皺皺巴巴的粉紅色布料,布料沿著下方桌沿垂了下去。布料上面放著紅彤彤的小蘋果,還放著個橫著的編織筐,筐邊的花紋和筐身截然不同。編織筐上方又被放上一個由花藤花紋來裝飾的白色瓷茶壺,還有個大大的、軟軟的、帶著片小綠葉子的橘子,靠在茶壺把手下方。編織筐裡面,不知誰塞進一塊白色布料,跟粉紅色那塊一樣皺皺巴巴的,一樣垂下桌沿。白布料上躺著兩枚水果,一枚是顆不太紅的蘋果,另一枚是個帶上些許麻點的蘋果梨,和它旁邊的蘋果一樣大小。蘋果梨的側下方、白布料的正上方,還躺著一把水果刀的刀身,而這把刀扁扁的淺色木製刀柄,則躺到了深棕色的桌子上,柄上面還雕刻著精細的花紋,那花紋彷彿是片窄窄的、附帶著些許脈絡的葉子。
細究起來,照片上內容還真挺豐富,學美術的人能輕而易舉看出來的豐富。若是把照片拿給貝程橙、言道明、郭冰舞或者臧曉宇,問問他們照的是些什麼,他們幾個絕對沒法一下說出這麼多內容來。特別是臧曉宇,他只會往照片上迅速瞅個一眼,然後不明所以、不耐煩地脫口而出“一茶壺,一橘子,一蘋果梨,倆蘋果,一把刀,問我這幹啥”,回答完,立馬就接著忙他自己的,把剛才被問到的問題甩到一邊去:低著頭對著手機研究比賽錄影;或者是刷萬度貼吧,嘴裡哼著“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再或者是翻出一個個抖音符小影片,看著美麗漂亮的小姐姐變換幾副嬌憨的表情,說幾句俏皮話,像“小豬蕾琪身上紋,你我都是社會人”之類的。試著讓這位粗人去理解這種細緻、精確的美妙,無異於對牛彈琴。
楊老師拿出一塊薄薄的大木板,放到畫架上。木板的左上角,用白色的半透明紙膠帶貼著一副草圖,草圖上鋪上了整片黃色,在黃色之上,老師又用碳條輕輕打出了各個物體的大致輪廓;而木板的右上角,一個大大的鐵架子夾著圓圓的塑膠大調色盤。整間畫室裡十幾名老師,恐怕只有楊老師會這麼放調色盤了;至於畫板本身,隨時光流逝,隱隱顯出點泛舊的顏色,上面全都是大塊小塊、斑駁陸離的顏料,大多是水粉,也混進去了幾塊顏色不一的丙烯。
他把一盒水粉顏料放在畫架上顏料專用的位置。那是盒56色的果凍水粉,放盒中的一個個方塊裡看,好似一顆顆規規矩矩切好了的水晶果凍。果凍格子與果凍格子間,全是一道道顏料印記,五顏六色。接著,老師又拿出一張跟餘正夏手中那張一模一樣的照片,豎直著放到畫架旁,一個稍微矮一點的小鐵架子上。
畫色彩的好戲就要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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