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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自己別再猶豫。
終於到了熟悉的家,稍作收拾,餘正夏就坐到母親房間,聽她面對面向他講述。
餘正夏房間,天際已是桑葚紫。
夜色換上靛青色的裝束;靛青慢慢褪去,魚肚白漸漸浮現;魚肚白多了幾道窄窄的雲,雲的亮光刺眼;魚肚白下高樓上,一塊大玻璃映照出紅日的輪廓;魚肚白全鍍上了金色閃光,閃光道道柔和,撒向地面;正統的天藍拉開新一天的帷幕。
“數十億顆心臟止不住跳動——”
餘正夏一個箭步,按掉書桌上手機的鬧鐘。《時間樹之光》動畫版的主題曲被他當成了早起鬧鈴三部曲,每部間隔十分鐘。說來也怪,聽了三年了,鬧鐘主人還是沒聽煩。
完成這套條件反射,餘正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他整夜沒閤眼,並且剛剛才注意天已經亮透了。他突然開始想打盹,可時間不等人,語文老師說她上午會講的“王者論述文”也不等人,他心目中語文課的精華不容錯過。
比以往早起二十分鐘,該做些什麼好?餘正夏開始坐著思考,不出半分鐘,就意識到自己在浪費時間,於是衝到衛生間洗澡、洗臉、刷牙,藉此機會繼續思索。他把牙缸牙刷放回了原位,仍然毫無思路,就回到房間,桌上擺著著還沒消滅空白的大卷子。餘正夏這才找回前夜丟失的記憶,可壓根接不上思緒,對著這隻從腦海溜走的斷線風箏不知所措,悄悄嘆口氣,收拾大卷子和草紙和筆。他還是沒有任何答案,決定早點出發,說不定到了學校能有力氣多跑兩圈。
“媽,”說時遲那時快,他拿起了剩的蛋糕,熟練地去掉奶油,“我走了。”
“啥事啊,”餘妍話語裡是耗盡感情的平靜,“去這麼早?”
“跟言道明約好了,早去學校對答案。”
餘正夏擠出燦爛的笑容,恰似五分鐘前,他花了三十秒,好不容易從又扁又卷的牙膏皮裡面,捏出刷牙夠用的牙膏來。
“拜拜!注意安全!”
餘妍目送著一分鐘換了裝的兒子快步離開。
33路公交博洋路站,正數第二站。早到二十分鐘,長隊反而更長了。餘正夏暈暈乎乎的,覺得自己是要立刻臥地的不倒翁,靠心裡默唸的“站直”兩字維持直立,直到33路不動聲色地駛來、停住,他才邁開腳步,跟著前面的老太太上了車。
他想要個座位,這心思比任何時候都迫切,可沒上幾個人,車裡就不剩座位了。他只好找到下車門旁的柱子靠著,那是全車最能讓他安心站著的地方。要不是天冷著,他還想開窗戶透透風。站下不多會兒,公交馬力全開,他差點被甩離柱子。
“前方到站,文靜路。子俊矽藻泥,裝修去味除甲醛,聯絡電話,歡迎您乘坐33路車,本車由德全批發中心發往秋常北站方面……”
吐槽廣告夾帶的報站,是餘正夏擠公交時的必備節目。今天他卻彷彿把這節目忘得一乾二淨。他閉上雙眼,卻得不到一點歇息。
“文靜路,到了。請注意前門上車,後門下車。文靜路,到了。”
眼瞼緊閉,眼前應是漆黑,可昨夜母子間對談的景象紮根在眼裡,不會輕饒他。畢竟,對談結了尾,他也知道了,為何十六年來連個父親的影子都沒見到過。
“前方到站,韋傑商貿城。學託福雅思,到珊笛學堂,只需撥打,,歡迎您乘坐……”
母親整整講了兩個小時,講一會兒停一會兒,講一會兒停一會兒。其中有一次,她講著講著忽然就中斷了半個小時。他以為她終於還是要哭出來了,連忙送上紙巾,然而直到母親讓他回去,紙巾仍舊一張不少。
“前方到站,崇人小區。一年四季,與你同在,飛天滑冰場——”
捏著他心臟的惡魔,忽的一下把手攥得更緊。滑冰,不正好是昨夜那部悲劇的主線嗎?
“你這就受不了了?你媽想這事想了十六年!她在你面前崩潰過嗎?”他試著激勵自己。
“……後門下車。崇人小區,到了。”
秋常市二線不足、三線有餘,可公交車的擁擠欲與首都試比高。餘正夏樂觀估計,下車時自己將變身紙片人,換成不樂觀估計,就是自己下不去車了。
“……歡迎您乘坐33路車,本車由德全批發中心發往……”
餘正夏明明一直站著沒動,耳裡的廣播卻調低了音量。迷迷糊糊中,不適再度襲來,他猛地驚醒,胃裡面一切東西,就要跟隨著胃本身從喉嚨裡翻出來了。
“……天宇廣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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