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到長城非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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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條道兒，沒錯，”石金子右手伸向前去，調整調整淺牛仔藍色帽子的黑帽沿，又放下手，說，“你就跟我走得了。說實在的，我方向感挺強的，跟住我，準沒錯。”

田唱點點頭。龍家毅講了有氣無力的一句：

“哪有自己說自己方向感多麼強的。”

“我跟你說啊，這麼多年，從小到大，我就從來沒迷過路。不管多大的公園，不管多大的商場，我都沒迷過路。”一談到方向感這個話題，石金子就得意揚揚，“我方向感就是強啊。不服？歡迎來咬我。”

“你就吹牛吧，”龍家毅邊說，邊用手掌在眼前扇風，扇得皺到一起去的五官終於鬆快了些，“誰能證明啊？”

“等咱們出去寫生的時候啊，你就知道了，”石金子說，他腳下的運動鞋，拍打在將要被曬融化了的沙礫狀的瀝青上，發出一聲又一聲悶響，“我，就是傳說中的永不迷路小王子。”

“坐等打臉。”龍家毅只說了這四個字，沒說別的。

“說到永不迷路，我想起一個地兒，”旁聽著的餘正夏忽然說，搞得石金子和龍家毅都有點措手不及，“我們那兒有個賣場，特別大，地形也挺複雜的，據說是亞洲第一大購物中心——”

“——亞洲第一大購物中心怎麼會在你們那兒？”石金子吃著驚問。

“怎麼不能在他們那兒？”龍家毅說，“人家好歹是個省會，而且以前經濟很不錯的。現在也還行，起碼肯定比我老家好太多了。”

“那也……”石金子說著說著，話就卡殼了，“就算不在我們北京，也應該在上海廣州深圳之類的地兒啊，在那麼偏遠的地兒，算怎麼回事。你沒搞錯吧？”

“應該沒搞錯，說是全亞洲單體建築面積最大的購物中心。”餘正夏說。

“全亞洲，單體，建築，面積最大……這串詞兒記得這麼準？記性也太好了。”石金子唸唸有詞，然後感嘆道。

“不是我記性好，是我小時候看電視廣告看的，”餘正夏說，“小時候天天播他們家的廣告，廣告上就這麼說的。”

停頓了會兒，餘正夏又說：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重點是他們家的地形特別複雜，據說誰去誰迷路。我有個玩的比較好的女生跟我說，她一學期之內去了五次，等到去第六次的時候，還照樣迷路，照樣找不到東南西北。”

“那不能怨商場，只能怨她自己，”石金子說，“女生嘛，方向感一般都不太好。哪個商場地形能這麼複雜啊。我去過西單和王府井好幾家商場，還去過三里屯那一片，逛的路線也都挺複雜的，可就算是那樣，我都沒迷過路。”

“你要不信邪，可以試試，”餘正夏說，“你要是找了個我們那兒的妹子，可以讓帶你去我說的那家。然後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說你可能會迷路了。”

“不會的，我再重複一遍，我是永不迷路小王子。”石金子說，“對了，正夏，你讓我找你們東北的妞兒，這主意不錯啊。”

“我剛才就看出來了，”龍家毅說，“你喜歡大長腿的，東北妞肯定能滿足你，她們個頭兒普遍高。”

“你說剛才的那個？”

石金子望向龍家毅。見龍家毅沉默而又莊重地點了點頭，他又說：

“剛才那個，不是東北妞兒，是我們本地的妞兒。她一開口就是北京味兒，你沒發現嗎？”

“真沒發現，”龍家毅說，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光注意她長什麼樣了。”

說完，龍家毅愣了會兒神。而後，他又恍然大悟：

“你真行，上午還想著怎麼泡你們本地妹子，下午就開始想東北的了。我見過見異思遷的，可沒見過你這麼見異思遷的啊。”

“這叫少年時代的愛情，怎麼能叫泡妹子呢？”石金子笑著瞪了龍家毅一眼，再說，“而且，泡東北妹子又不是我的主意，是人家餘正夏的主意，跟我有什麼關係？”

“所以，怪我咯？”餘正夏攤開雙手。

“你不是說他出的主意不錯嗎？”龍家毅馬上指出。

“啊……是我說的。”石金子承認得那叫一個不情不願。

十二隻腳行走在人行道的磚上，他們快要到一鳴門口了。一輛通體白的廂式貨車開在下一秒就冒蒸汽的馬路路面上，開過他們身旁。龍家毅想看清楚車廂上貼的廣告寫的什麼，可是車開太快了，除了大大的紅字“社群物資回收、傢俱電器”，他幾乎什麼都沒看到。車飛馳而去，他卻並沒有收回目光，而是向馬路對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