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攔路藥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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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中本已無甚光亮，那樹洞又極深，秦紅雲蹲在洞口向洞內張望，卻什麼也看不見，不由心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著，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摺子，隨即便跳了下去。那洞也不甚大，倒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剛好僅能容他一人上下。

落下一丈有餘，秦紅雲才落在地上，只覺周身更加漆黑，於是低頭吹亮了手中的火摺子。那火光也不過黃豆大小，但他心中卻是一安，開始打量這處樹洞，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臺階之上，可向下瞧去，卻根本瞧不出這臺階通向哪裡。

接著，他又轉頭瞧了瞧四周，見沒什麼危險，便提一口氣，跳出了樹洞。秦伯二人見他出來，不約而同道:“怎樣？”秦紅雲瞧了一眼父親，道:“下面有處臺階，想來便是通往藥王谷的路。”三人商議已定，當即便往樹洞中來，秦紅雲等三人沒什麼阻礙，秦伯卻是不行，他體態微豐，下到一半之時，小腹已被卡住。他一向不在意體態，但在兩個小輩面前發生這種事，也不由得臉上發燒。好在秦紅雲和小六子二人，已扶著秦慕天順著臺階向下，也沒注意到他。當即他猛吸一口氣，小腹驟然內縮半尺，這才順利落到地上。

四人走了一盞茶時分，終於走到了石階盡頭，本以為會就此見到大路，卻沒想到眼前又是一條石階，只是這次卻是盤旋向上。小六子道：“這谷主也當真無趣，搞這麼兩條石階，又有什麼意思了？”但入鄉隨俗，想進藥王谷，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這條石階比起之前那條短了不少，不多時他們便走到了盡頭，然而盡頭處並沒有康莊大道，只有一條青石板鋪就的甬道，高約丈餘，寬約三尺。小六子本來又要抱怨，但一踏上這條甬道便轉怒為喜，因為遠處有點亮光，正在向他招手，而且甬道之中隱隱有股淡淡地藥香傳來，更是令人精神大振。

四人越走，那處光亮越大，到得後來他們走到近處，發現那是一個洞口，洞外面陽光明媚，秋風習習，滿地不知名的草藥橫生，聞來只覺沁人心脾，如同飢渴之人飽飲了一泓甘洌的泉水般舒暢。四人見這情景，均是喜不自勝，心想：這兒滿是草藥，即便藥王谷不在這兒，那也在左近。

秦紅雲更是將父親背在背上，以便走得快些，才走出洞口，忽的瞧見洞壁上題著一副對聯，卻是：藥王谷福地，紫霄洞洞天。心中不由好笑：這藥王谷之人行事，果然迥於常人，把對聯寫在這裡，豈非只有自己人才瞧得見？但見那幾個字遒勁有力，又非利器所刻，即便是自己也未必能做得出來，因此雖然覺得好笑，卻也不敢小看了這寫字之人。

再走一陣，忽見一人坐在一個大池子前垂釣，那人大概四十多歲，頭上鬆鬆地挽著一髻，身穿褐色長衫，面板黝黑，手中的釣竿卻是精鐵所制。他聽見眾人的腳步，卻仍未回頭，淡淡地道：“你們便是來求醫之人？”

秦紅雲放下父親，對著那人一揖到地，答道：“正是！家父為倭賊所傷，現已昏迷不醒，懇請前輩務要為難我等！”

那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什麼前輩不前輩的？認識我的都叫我大老黑，你也這麼叫吧。”他頓了下又道：“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還是八級浮屠的道理，老子不懂！老子只知道師父對我有恩，他老人家的命令，就是我大老黑存在的意義！”

小六子和秦伯對視一眼，均想：這人好生沒禮，少主給他行禮，不回禮也就罷了，還滿口老子老子的，成什麼體統！正想開口教訓兩句，秦紅雲卻對著他們揮了下手，又作了個揖道：“不知藥王吩咐黑兄做什麼事。”

大老黑站起身，轉過頭，扭動著又矮又胖的身子，一步步朝著秦紅雲走來，黃豆似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道：“嘿嘿，那也沒有什麼，只要你從這藥湖中游過去，老子立馬放你們過去！”

小六子輕蔑一笑，確認道：“就這麼簡單？”大老黑轉過臉瞧他，點頭道：“沒錯，就這麼簡單。”小六子見他一臉認真，又見那湖不甚大，只有十餘丈見方，便道：“我來試試！”說著，朝著那藥湖走去。

秦紅雲瞧了那湖一眼，發現那湖水質有些奇怪，雖然顯得渾濁不堪，卻沒有半點異味，定睛瞧去，湖中尚有一些草根一樣的東西，頓時明白了藥湖之稱，對著小六子叫道：“慢！”

他離那藥湖不遠，饒是秦紅雲見機得快，待叫出聲時也已遲了，他早已將右足放進了藥湖之中，隨即便是一聲大叫，本能地後跳一步。然後他驚訝地瞧了一眼秦紅雲和秦伯，對大老黑怒道：“這湖水有問題！”

大老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一副“你現在才知道”的樣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