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往生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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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陽平安無事，長河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神經一旦放鬆，長河驟然感覺到生命力的快速流逝，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聲音也無法聽的清楚，感知也越來越弱，彷彿全世界都陷入死寂。

察覺到長河的情況，宿白立即趕了過去，撐著哪哪都疼的身體，緩緩慢慢的跪坐在長河身邊，她救不了長河，最起碼要目送著他離開。

“柏溪大概會怨我吧……”宿白垂眸喃喃自語著。

此刻，長河已經完全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但他依稀能感覺到宿白的氣息，絮絮叨叨的和宿白說了一些話，大多都是在說溪陽的事。

長河撿到溪陽時，溪陽被報紙包裹著，扔在垃圾桶裡，那是非常寒冷的三九天，長河把溪陽從垃圾桶裡抱出來時，他已經被凍的渾身青紫，但哭聲卻格外嘹亮，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拼命的哭、拼命的哭，卻不是為被拋棄而哭，是為活下去而哭，感覺到懷抱的溫暖後，溪陽的哭聲漸漸停止，眼睛都還沒睜開，小手就特別有力氣的攥緊了長河的衣服，一副誓死不放手呃駕駛。

長河覺得與溪陽有緣，就收養了溪陽，將他撫養長大，逐漸的，將他視為己出。

溪陽的命格很奇特，明明是大富大貴的命格，卻硬生生被截斷，變為生死難料的命格。

在慢慢長大的過程裡，長河發現溪陽有些異於常人，就帶他去醫院做了一番檢查，才得知溪陽先天心智不全，但並不會影響日常生活學習。

命運多舛，長河覺得這句話用來形容溪陽是最合適的，先天心智不全，出生就被父母拋起，命格被硬生生改變，十八歲時還有解無可解的死劫。

原本長河沒想過讓溪陽繼承天機道掌門的，但他實在不願浪費溪陽得天獨厚的先天靈體，以及那隻幾乎可以稱為外掛的陽眼，寂靜思慮後，長河才將溪陽納入門下，悉心教導他天機道的玄學道術。

溪陽雖心智不全、異於常人，但智商卻很高，對玄學道術非常敏感，幾乎教一遍就能掌握。

不過到底是年齡小，理論知識掌握的多，修為境界卻有些跟不上。

長河猶如炫耀自家小孩的家長，就差拉著宿白，眉飛色舞的敘說有關溪陽的各種事跡了。

“您的拜託，我答應，您放心吧。”宿白垂下眼眸，平靜的眸光裡充滿悲傷，她知道，長河絮絮叨叨說這麼多，只是因為她沒有答應收留照看溪陽。

恍惚間，長河好像聽到了宿白的承諾，有了宿白的承諾，他唯一的擔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心安落地的瞬間，長河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纏繞他許久的死氣散去，離世的面容安祥平靜。

長河心裡對戲酒的吐槽抱怨諸多，但他知道，這是他的命，和戲酒無關，命中註定他會成為戲酒的徒弟，命中註定他會為溪陽而死。

師傅戲酒欠下的債，由身為徒弟的他來還，這是早就註定好的命中註定，逃不掉，躲不開。

即便他不想去還，即便他認為這很沒有道理，也逃不掉一句命中註定。

死後，長河的魂魄很快離體，因生前行善積德，攢了不少功德金光，幽冥地府那邊會有陰差來接長河，所以長河無法在陽世停留。

通往幽冥地府的門開啟，陰差站在門口，等待著長河。

宿白皺皺眉，有點搞不清楚陰差在搞什麼，按常規工作流程來說，陰差應該過來迎接長河才對，但這陰差卻站在幽冥地府門口，不像是顯擺，像是在畏懼什麼，極盡所能的，躲的遠遠的。

長河魂魄離體後，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對宿白深鞠一躬，他什麼都沒說，但他想說的話，全部都在這“深鞠一躬”裡，有拜託、有感謝，還有懇求。

最後，長河飄到溪陽身邊，靜靜的注視他足足有半秒鐘，才起身飄向通往幽冥地府的門。

目送著長河離開，宿白麵色平靜，心裡卻翻湧著憤怒，她覺得這不公平，戲酒的債應該隨著戲酒的死終結，不應該傳遞到長河身上，長河什麼都沒做，甚至做過很多好事善事，卻因為這種毫無道理的理由而死。

都說天道公平，這到底哪裡公平！

長河前世事好人，這一世依舊是，卻因為這種毫無道理可言的理由而死！

“哈哈哈……”察覺長河的生氣全無，裘南楓突然發出一陣舒爽的狂笑。“死了，死了，終於死了，戲酒，你的徒弟終於因你而死，真想看看你會是什麼反應啊！可惜啊，你死的太早了，沒能看到這一幕，哈哈……”

裘南楓修煉禁術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