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眾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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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是如又約了兩撥小姐妹來村裡玩，上工的小姑娘們得到的好處自是不提。一個村的，誰家有個風吹草動都清楚，知道女孩子們能賺錢了，村裡有人來找宋瑾扯平。

“我說瑾哥兒，咱們還是一個姓呢，你有活怎麼不讓你妹妹去？”說話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雙手交叉在胸前，一條腿斜著抖啊抖。

“老叔，當時讓小妹子去讀書，你死活不同意，說城裡人大小姐都不讀書的。她讀的晚怪我嗎？”

“那伺候人的活，需要讀什麼書啊。我看你是有點錢就不把親戚放眼裡了是不是。”

“不是我說老叔，小妹子以前總被你打，我攔了幾次了，你連我一起打。你瞅瞅她現在的樣子，別個大一點的聲音就嚇的不行，像個鵪鶉似的，這能幹活？砸了摔了你賠嗎？我勸你趁早對她好點，我還能看著用。”

外頭圍著的人越來越多，宋瑾看了看後頭的人，氣不打一處來：“細嬸！你也為了你們家二丫？上個月二丫燒水要洗頭，你拿笤帚把她從村裡趕到了官道上，說是她廢柴火。我麻煩你捨得燒點水給她洗一洗頭，我怕蝨子掉貴人碗裡了。”

”李二哥，咱們村生活不差了，你們家做飯，上頭是紅薯下頭一碗飯。天天只給三個丫頭吃紅薯，飯給你兒子吃。吃了紅薯放的屁能燻屋子，我敢把她們放貴人面前伺候嗎？“

“今兒個我話放在這，幹活的人第一要識字，第二要乾淨，第三要不能怯場！不符合的一個不要。”

說完宋少爺大步走後院去了，見著顧小五就說：“怎麼樣，舅舅表現不錯吧？”

顧小五豎了豎大拇指。

程家祖宅有人上門，道是方家外祖父想外孫了，派人來接外孫女和外孫一起進城。

程是謙心裡咯噔一下，來了。

心裡七上八下的去了，三天後才回來，緊跟進門來的是聖旨。

宣旨的太監說了半天，總之就是程家有個小夥子有才有貌，聖上憐惜人才，賜婚他和月華郡主。又說欽天監看了日子，六月二十八是最好的日子，成親就能琴瑟和鳴幸福美滿。

一句話，趕緊辦。

程祖父先是開心，還以為是程知府給自己兒子謀劃的好親事，而後疑惑：“謙哥兒，距離六月二十八不到一個月了。怎的這麼趕？這來的及嗎？”

“祖父您放心，爹在城裡空的宅子還帶花園子，夠我成婚辦席的了。您只要到時候去就行，一切有我呢。”

事實上，程家的確沒做什麼，程知府和方氏趕回來的時候距離成親的日子不足十日。昌平公主早派了人把宅子修整一通，連帶著成親當日的酒席都備好了。

緊趕慢趕的，還是到了成親這日。

宋家一家子都去，程祖父說了，不必擔心，陪著他就行。宋外婆還待猶豫，顧小五就說叫秀娘跟著一塊，不用顧慮，聽秀孃的就行。

宋瑾和陶寶是做儐相的不二人選，鬧完洞房肯定得在城裡住一晚，原還想帶顧小五去，被她拒了。

“崔桂叔在家呢，怕什麼。吉祥會做飯，餓不著。”顧小五是想著把玲瓏叫來玩一玩的，家裡有大人在，她像不自在。

行吧。現在孩子都是一個比一個有主意。

程家城裡的宅子熱熱鬧鬧娶新娘子，燈籠紅彤彤，喜氣洋洋。程知府和方氏在接待客人，程是謙作為新郎被灌酒，宋瑾為了幫忙，擋了不少。陶寶接上茬了，他胸口正悶呢，從廊下角落裡穿過去，預備靠花園子的假山歇一下。

沒成想聽見池塘有人喊救命。

二話沒想就跳進去救人，上岸才發現懷裡抱的是程是如。

大夏天的，穿的銀紅紗裙，因沾水溼透，曲線畢露。

叫了幾聲人沒醒，宋瑾趕緊把自己衣服脫下來蓋上，誰知馬上就被人打著燈籠圍上了。

宋瑾頭一回覺得自己心跳聲這麼大，大到他都聽不見別人的聲音。心跳聲像是在說完蛋了死定了......

等方氏到的時候，瞧見昏迷的女兒，身上蓋著宋瑾的衣服，殺人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灌了藥進去，程是如醒了，問她發生什麼事情。

原來程是如想著哥嫂一會好進些清淡的食物，從宴席退下來，預備叫人去她的小廚房準備點吃食。大廚房如今正做酒席呢，肯定沒人。

她瞅見一挺眼熟的身影，正想喊住呢，就被後頭人推下去了。

“娘嚇死我了。我以為見不到娘了。”

“我苦命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