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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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諸閣臣,諭以勿畏嵩威。”
皇帝手上拿著楊繼盛的摺子,一字一句的念著,聲音低沉,毫無起伏,不透喜怒,可知道皇帝為人的人卻明白這是暴風雨前寧靜——皇帝必然是氣急了,得要使勁壓著聲音才能壓住那股兒要冒出頭的火氣。
大太監黃錦大氣也不敢出,老老實實的跪在下頭,屏息不言。
“好一個‘臣如不言,又再有誰人敢言乎’,滿朝大臣,只他楊繼盛一個是忠臣?!首輔是天下第一的奸臣,朕難道是古今第一的昏君?!”皇帝看完全文,冷怒之下,手上一鬆,上好的白玉茶盞跌落在地上,瞬間碎成幾塊,素白的玉片映著水光,水跡浸透繡著五爪金龍的地毯,猶如巨龍行雲布雨下的那一抹水跡。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成河。
無人敢在此時回應皇帝之語。滿殿皆是一片寂靜,宮人皆是伏地瑟瑟而不敢言,只有皇帝喘氣時發出“赫赫”聲,猶如受傷氣急的野獸一般,帶著鋒利而直接的殺意。
然而,皇帝很快就冷靜下來,他充滿懷疑的反覆看著奏摺後面那句“皇上或問二王,令其面陳嵩惡……”,疑心頓生:那楊繼盛難道和二王有所勾連?
天家本無多少父子之情,到了皇帝這一家子,面也沒見幾次,那點兒父子情就更加淡薄了。他坐著天下最硌人的椅子,滿眼望去,只覺得無人可信,無人不可疑,哪怕親子亦如是。
皇帝沉吟片刻,終於沉下氣,垂目去看跪在地上的黃錦,冷冷道:“你親自去詔獄一趟,去問楊繼盛,何以論及‘二王’?”
黃錦自皇帝在王府時就跟著他了,深知帝心,恭恭敬敬的把頭扣在地上,抬高聲音,乾脆利落的應了一句:“奴才明白了。”
就在這時,殿外守門處立著的一個小太監,不易察覺聽了一會兒裡頭的動靜,然後悄悄的把頭湊到邊上人的耳邊,壓低聲音道:“趕緊和首輔大人說一聲,陛下起疑心了,要去詔獄那邊問話……”
第11章 明前龍井(修)
楊繼盛摺子上的那麼一句話,無論是有心或是無意,該看見的人都已看見,該上心的也都上了心。
裕王憂心忡忡;皇帝滿心猜忌;嚴家父子卻是樂了個開懷。
原本,楊繼盛死劾嚴嵩,情況不可謂不緊急,哪怕是嚴嵩本人都羞惱氣急。只是,楊繼盛這摺子扯上了二王,一下子就戳爆了皇帝的疑心窩子,不僅頓時引開了皇帝的心思更是給了嚴家父子借刀殺人的機會。
嚴嵩年紀漸長,漸也不如往日裡的冒險,如今聽了宮中來的訊息,依舊有些猶疑:“陛下雖是起了疑心,但楊繼盛也不是個蠢人……”
嚴嵩與髮妻歐陽氏感情甚好,膝下只得嚴世藩一子。故而,嚴世藩自小就養得好,生得短項肥體,雖是一目失明但雙目依舊精光內蘊,內中帶著的是無盡無止的貪婪——對財富、對美色更是對權利。比起生性簡樸的嚴嵩,他乃是個不耐困苦之人,為人好貪,喜享受,出入皆有如花美人相隨,以象牙為床、金紗為帳,金玉為盞,哪怕是後院姬妾都是身著繡龍鳳紋的衫袍,珠翠滿頭。
偏偏,這樣一個人,上天還給了他一顆七竅玲瓏心以及聰明絕頂的大腦。
要說他多看好景王,多厭惡裕王,未必。
是,景王較之裕王,性子更加靈活機敏。他不僅為著討好皇帝而學著求神問道還每每給嚴家送禮,內宮裡還有個能在皇帝枕頭邊吹耳邊風的母妃,哪怕是皇帝,心裡頭怕也是更喜歡他。但是,景王到底不但是長子,正所謂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祖宗禮法在上,只此一條景王便輸了裕王一半。嚴家若是保裕王,裕王登位後怕也不會領多大的情——人家本就是佔著大義的長子,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只有推了本來沒有機會登位的景王上位,才能顯出嚴家的手段,才能得了那從龍之功,延續嚴家的富貴。
功大莫過從龍,如此大功,就這麼送到他眼前,怎能放過?
嚴世藩坐在躺椅上,聽了嚴嵩的話,只是隨意的擺擺手,漫不經心的說道:“詔獄是什麼地方?哪裡輪得到他姓楊的說話?”嚴世藩粗短的手指按在黃花梨木做的椅柄上,笑容裡透出些許狡猾,“陛下反正又不會親去,咱們自家裡給他定個說辭便是了。”
嚴世藩確實有這個自信,因為如今管詔獄的乃是陸大都督陸炳——他們前不久還齊心協力、精誠合作推倒了咸寧侯仇鸞。
無論是從情還是從理,陸炳都沒理由會不幫嚴家這個忙。
只要陸炳那頭造了個假口供給皇帝,再找機會暗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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