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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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蘭出車禍後的第三天，停止了呼吸。

白小果原本會有轉圜的餘地的。但看來凌蘭考慮了兩天，最後還是沒能原諒她的哥哥，決定讓我顧蕭揹負一生的懲罰。

葬禮當天，顧蕭把自己關在家裡，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什麼都不想，也不閉眼。凌蘭撞上去的那一刻，只要閉上眼就像在他眼前一樣清晰。

最後白小果找了來。她把門捶得“砰砰”作響，一聲一聲喊顧蕭的名字。

“顧蕭，你給我滾出來！”她說。

顧蕭拉過一旁的被子，矇住頭，直到喘不過氣，直到胸腔憋悶到有了疼痛的感覺。顧蕭甚至想就那麼把自己給悶死。

然而白小果在某些方面和凌蘭的性格真的很像，倔起來都出奇得可怕。

顧蕭不應她，白小果直接報了警。

樓下傳來警笛聲，隨後是一陣響過一陣的撬門聲。顧蕭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聽著，有阻止反抗的想法，全身卻沒了半點力氣。

幾小時後警察將顧蕭家的門撬開，白小果第一個衝進來，把他從床上拖起來，摔在了地上。

顧蕭像是找到了發洩的出口，咬緊牙從地上爬起來，朝白小果撲上去。隨後衝進來的高耀月將他一把擋開。顧蕭又瘋了似的衝上來，和高耀月廝打成一團。

最後他們被警察架著胳膊強行分開。顧蕭靠在牆上大口喘氣，嘴角被高耀月揍得開裂，血滲入口中，有鐵鏽的味道，卻還是苦的。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白小果流著淚憤憤地瞪著顧蕭，吼道，“面對現實吧！凌蘭也不想看到你這幅落魄的模樣！”

“你們到底什麼情況！”警察厲聲質問。

“……”顧蕭一聲不吭。

白小果甚至能感受到時間在空間緩慢流走的聲音，一點一滴的。

警察走後，凌亂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三個。

顧蕭貼著牆壁滑到地上，仰著頭，腦中空白一片。

白小果走過來，在顧蕭面前抱膝蹲下來。她把頭埋在膝間垂下頭時，額前的捲髮遮住了臉。顧蕭看不清她的臉，低頭卻在地上看到一滴滴攢起的水漬。清晰到直刺心間。

“你為什麼要來？”顧蕭問。

白小果胡亂抹了把臉仰起頭來，目光堅定的看著他，道：“帶你去凌蘭的葬禮。”

“……”顧蕭完全不敢聽到“葬禮”這兩個字，簡直像一把匕首，狠狠刺在了他心臟上。

“這是你放過自己唯一的機會。”白小果直直的盯著顧蕭，道，“如果今天不去面對，你永遠過不了這個坎。”

顧蕭知道白小果說的是對的。

來到墓地，顧蕭一步一步上前，直到走到凌蘭的墓碑前，“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不斷喚著妹妹的名字。

白小果站在人群外，看著顧蕭的背影，覺得周身有龐大的暗影壓下來，賴以生存的氧氣被逐漸抽空，瀕臨窒息。

高耀月站在旁邊，緊緊攥著白小果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泛起針扎般的痛感。

在顧蕭的注視下，白小果走上前將花擺在地上，隨後深鞠躬，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