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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馬車廂裡的那柄盟主寶刀。

燕朝紅最先反應了去追車,身邊人又都反應過來去追他,燕朝紅狠了,看拿刀把子打不死人,於是一個凌空翻身拔刀出鞘,白光閃了一片人眼睛,下一瞬更狠,刀削人腦袋像削冬瓜,一個人被削了腦袋,一夥人見打不過,保命為重,全都攻守兼備、又守又退、忍辱負重地逃了。

這邊處理完人,燕朝紅順手撿了塊保齡球大小的石頭去砸馬,那馬正滿樹林兜圈子不知如何是好,結果被大石頭砸中噴血而亡,身後的馬車總算消停下來。

這時燕朝紅先轉身,衝藏匿於草叢中的我大叫:“孫青山你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都讓我打跑了,你還不趕快出來?!”

我無奈,從草堆裡站起身,向前走幾步,腳下泥地裡還有已經浸得深入的血跡,草葉上也是。

小跑至燕朝紅身側,他穿得一身刺客黑,臉上蒙了塊大黑布,只露出一雙忽閃的大眼睛——看他就等於看我,我跟他一般打扮,只除了眼睛比他水靈點,身材也比他凹凸點。

“帶你出來就是要讓你知道——”他終於想起我在半個鐘頭之前問他的問題了,沒頭沒尾開始答,“這江湖的規矩,沒有什麼人是不該死的,到了時候,所有人都是敵人。”

“你今天說話怪有哲理的,”我答他,“不過調調怪怪的。”

燕朝紅隔著布,“嗯”了一聲,感覺“嗚嗚”的,就索性伸手摘了蒙面,轉過頭,朝馬車走。

我跟上去,不忘問:“我們家野人呢,又讓你給指派到哪兒去了?”

燕朝紅腳步頓了頓,卻也沒有回頭,背對我答:“此把神泣之刀關係重大,即便到此刻仍極有少人知曉其現世之秘,但畢竟不能掉以輕心。因此為掩人耳目,此次南宮府運刀共分了四撥人走不同路線出發,那南宮公子自詡聰明,其中三批皆是大陣仗,偏這車真的,只請了幾個高手看護,反倒格外樸素了。”

我一聽,明白了,“所以野人、明明、和神捕,全分頭去追另三撥人了?可是紅紅你怎麼知道這車就是真的,萬一猜錯了,那刀讓明明或野人給碰上了,你還不得哭?!”

燕朝紅站到了車廂前,轉過眼來瞪我,“我還就猜不錯了!”

“自以為是!”我挑眉。

他卻一伸刀,我嚇一跳,誰知刀尖繞過我眼前,故弄玄虛繞一大圈,最後卻是要去挑那馬車的車簾子。

車簾子被挑開,燕朝紅往裡看,看了半晌,突然自問:“刀呢?”

我就笑了。

索性推了他,自己扒著馬車邊自己看,“果然沒刀了……”我嘴巴藏在黑口罩後歪笑,邊笑還邊得瑟身子,就見了車廂裡一塊質地厚實的大紅布,紅布本該蒙著什麼東西,現在卻浮在一大灘水漬上,布浸了水溼透,顏色深沉,水則漫溢至四面八方,到車邊開始往下滴,“啪啪”聲的,我接了一滴在手上,是冰的。

“怎麼回事?”我問,回頭瞥燕朝紅一眼。

燕朝紅僵著臉,說實話,有史以來我從沒見過他臉僵成這樣,而且不帶一點點被我嘲弄、自尊心發作開來的那種憤恨、還要硬充場面的意味。

他只是僵著臉,轉過眼來直視我,然後說:“孫青山,把你臉上那塊破布拿下來!”

“這是怎麼了?”我嘟囔,“怎麼滿世界都是我大爺……”然後沒辦法,小紅紅認真了,我就只能屈從了。

蒙面取下來,燕朝紅看我一眼,探身到車廂裡手一抓,水淋嗒滴的紅布,滲著寒氣,便到了他手上,舉在我的面前。

“再給你長點見識。”他道,“江湖上有一種騙術,首先是瞞天過海,以偽裝造成事情還未發生的假象,繼而聲東擊西,好誤導他人藉以佈勢造局,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便是在所有人都未曾留意的情況下,偷樑換柱。”

他頓住,我瞪大眼睛看他,“所以呢?”

“所以我來告訴你是怎麼回事。”燕朝紅仍然很認真,衝我道,“昨晚亥時三刻,南宮家三位公子,眼睜睜看著那把盟主所屬的神泣之刀,被蓋了紅布,放入這架馬車之內——同一時刻,成都富豪莊家,遭了賊,但那賊什麼都沒偷,只拿了冰窖裡的一塊成型巨冰——其後,支磯石街上的手藝匠被人半夜拉下了床,讓他將一塊寒冰鑿成一柄刀的形狀,那冰,晨曦時可保持一至兩個鐘頭不融——最後,趁黎明前,這馬車中蓋了紅布的刀被調換,等清晨出發之前來人掀開車簾察看,刀仍在,那人便大了意,根本想不到,已經有人偷樑換柱,將寶刀收藏了起來——然後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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