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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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長眼睛找了個混賬，讓他把這骨子裡帶來的病傳給你！”

龍雲沁一愣一愣地，攬著姨媽的脖子輕聲安慰。

李璵沒心情去吐槽這位小鎮大媽的無知，他盯著龍雲沁看，龍雲沁也在看李璵，眼裡有感激。

姨媽擦擦眼淚，目標轉向李璵，講起李璵怎麼聯絡她的，怎麼前去搭救。李璵禮貌地微笑著，哪怕這位大媽口音嚴重到幾乎要聽不懂的，敘事又毫無重點，邏輯性。

“李總，謝謝你。”

龍雲沁還是聽明白了，李璵主動聯絡他姨媽，然後開直升機前往災地救他。

李璵挑了下眉頭，龍雲沁有時會喊他：“李總”，“李先生”，更多時候並不稱呼他。

“散，這是你們裁縫店的老闆？”姨媽再沒見過世面，也知道不是隨便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派頭，能召喚架直升飛機，她心存懷疑。

龍雲沁一陣遲疑，他不知道怎麼像親人介紹李璵。

“我和雲沁，是在S市認識的朋友。”李璵笑容不改，這次他覺得有點好笑，不是那假模假式的笑容。

☆、雲青欲雨　第八章（下）

對於小龍的朋友，姨媽很殷勤，她提起袋蘋果，說要洗洗，將李璵和龍雲沁兩人留在病房。

姨媽在的時候，兩人並不覺沉寂，姨媽一走，四周便靜得彷彿能聽到輸液滴落的聲音。

“你手怎麼了？”

龍雲沁一開始便注意到李璵手上的繃帶，終於還是忍不住去問。

“擦傷。”

李璵看也沒看自己的傷手，他坐在龍雲沁病床一側的椅子，兩人並不靠近。

又是一陣沉默。

“能幫我倒杯水嗎？”

這大概是第一次，龍雲沁使喚李璵。他靠在床上，臉色虛弱的泛紅，雙唇乾裂。

李璵沒有拒絕，他朝龍雲沁走去，床頭桌上有一個顏色奇醜的熱水瓶，李璵拿起它，端起一個塑膠杯子，倒上半杯水。

他執杯子遞給龍雲沁，龍雲沁從他手中接過，“謝謝。”兩人手指碰觸時，李璵感受到龍雲沁指尖的熱意。

有些反應，會不經大腦。

李璵捏了一把龍雲沁的手，他在測量溫度，龍雲沁還在發燒。

這是一個親暱的動作，以致龍雲沁一時尷尬的不知道做何反應。李璵放開龍雲沁的手，看著龍雲沁將半杯水喝下。

醫院茶水間裡燒出的水，總有股異味，因為燒水器長年未清洗。

“還要嗎？”

李璵拿走水杯，問著龍雲沁。

“不了，謝謝。”龍雲沁難得臉上有笑容，他心情不錯，但很疲倦，挨著枕頭，迷迷糊糊想睡去。

還是會不時睜眼看看坐在對面像尊木雕的李璵。

李璵身上穿著一身乾淨的衣服，襯衣挺括，領上的兩顆釦子沒有扣上，袖口緊繃，皮鞋款式老舊，明亮得像剛出廠般，這不是他的衣物，不那麼合體，也不是牌子貨。更像囑咐姨媽幫他隨便買的一套更換的衣物。

獲救時，隱隱記得是兩位士兵救了他，而從姨媽適才的陳述裡，知道李璵確實前往災地，並帶他出來。

也許他參與了救災，也許他專程來搭救自己。

“李璵。”

喚他名字，其實也不難。

李璵立即過去，他終於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沒什麼事，只是想說謝謝你救了我。”

謝謝你去救我，謝謝你讓我覺得往日的那些苦楚，得到了中和。我並非單方面付出，那些怨艾都已消散。

“沒什麼，我有這個條件。”

李璵回得淡然，他要的不是感謝。

如果秦啟明會開直升機且有直升機的話；如果龍雲沁的表哥有直升機的話，他們都會做同樣的事。

“嗯。”

龍雲沁挪動枕頭，將被子捲起，他渾身發燙，疲憊不堪，雙眼倦得睜不開。

他很快睡著了，手揣著被子，睡得並不安穩。

姨媽洗個蘋果也不知道洗到哪去，李璵看護龍雲沁，注視著龍雲沁的睡容，將龍雲沁擱在被子外的手，放回被中。

李璵沒有待滿一個下午，當龍雲沁再次醒來，天近黃昏，姨媽用保溫瓶提著粥走進病房。

床頭櫃上放著洗好的三顆大蘋果，還沾著水滴。蘋果旁邊有個燒水壺，鋥光瓦亮，冒著熱煙。，

“他走了嗎？”

龍雲沁茫然望著門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