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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這亂七八糟不規範的著裝和少年模特該怎麼向上級交代,不久前倫敦畫展一幅少年光著身體掛在櫻花樹枝上的畫剛收穫了一大把眼珠子,岌岌可危的世界不需要更多的衝擊了。
“開始吧,哈利。”鄧布利多已經來到了畫架前。
波特站在靜物臺上,“什麼樣的姿勢,先生?”他問,“我認為你想要的不是站姿。”
“是的,”鄧布利多再次用那種一切都可商榷的語氣,十分尊重地說,“我需要你跪下來。”
男孩沒有任何異議,踢開衣襬跪坐到自己的小腿上。這是一個完全順從的姿態,可他的脊椎又顯出不可折服的趨勢,他抬眼看了看鄧布利多,斯拉格霍恩不能理解在這種對視裡他們究竟交換了什麼暗號一樣的資訊,隨後男孩俯下身去,腰越彎越低,腰帶自然鬆脫,衣襟在腿側散亂鋪開而後領向背部滑落,露出纖細頸肩。似是為了固定繼續下滑的布料,他右手握住左肩,手指用力到陷入面板,左手伸出,寬大袖口鋪在身前,展開竹骨折扇按在地上向前推去,柔軟腰部繼續彎折,直到低伏的下顎幾乎觸及膝蓋。
藝伎瀕死的姿態。哀豔無助中將摺扇按在地上的手臂卻顯出淒厲又抑制著的怒火。
你可以讓我屈服可以殺死我但我將震怒空氣使你窒息,永遠別想玷汙我的靈魂——這樣的一幅畫,用炭條輕柔勾出輪廓後快速刷色,顏料厚重,色調輕盈。斯拉格霍恩是帶著必死的心情將它拿去交差的。“不不不,不是鄧布利多不願意為您效勞,”他本已想好為老同事開脫的藉口,“是那個不知好歹的模特,是那個男孩不情願,他不情願可他不情願的姿勢也讓人想描繪下來。”
幸運的是,收下這幅畫的人只注意到了在彼時常見的構圖中相當獨特的俯視視角和最具東瀛風情的,藝伎悽美勾魂的頸項。
那件和服究竟是什麼紋樣,居然連斯拉格霍恩都記不得了。
“兩個小時,”斯拉格霍恩咂嘴,“我從沒見過有人能畫得這麼快。而波特也兩個小時紋絲不動,那種姿勢非常不舒服,但他連衣褶子都沒變化過。因為覺得對模特的忍耐力要求太高所以畫得很快是嗎,我這麼問阿不思,希望緣由是這樣的,你應該明白這種想把天才向凡人拉近一點的心情。”
裡德爾直直地盯著他,“我不認為會是這樣。”
“對,”斯拉格霍恩嘆息著說,“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說他沒意識到那種姿勢不舒服——是啊,完成後他走遠了一些審視自己的作品,甚至沒注意到那男孩腿軟得差點站不起來——他說話時的神情就像大夢初醒一樣。太可怕了,湯姆,這種作畫狀態,你能理解我說的吧,既然你遇到過那種真正的繆斯。”
“完全的忘我?”
“化學反應上來說,類似於最瘋狂的戀愛。”
聽到這話,裡德爾猛地站起身,憤怒到泛紅的眼睛眯起,盯著滿臉無辜的斯拉格霍恩像蛇盯著老鼠。
“我還有事,告辭了。”他擱下這句,把錢扔給了酒保。
作者有話要說:
☆、ACT。5
這不是愛。
我不會遇到這玩意,裡德爾對自己說,詛咒不會實現。
弗洛林冷飲店坐滿午後乘涼的情侶,是附近畫家作家音樂家模特等等有名或無名者夏天的約會聖地,正常人很難長期面對同一張臉所以裡德爾已在推測他們的分手情景,一個眼神就會掀起爭吵的節奏,隨時可能有人哭泣有人尖叫或耳鬢廝磨柔情蜜語。
裡德爾腦波不同,沒法接收這些,完全是出於別的目的才會推門進來。鈴鐺清脆響起,他們抬眼看看門口,又把注意力轉回戀人身上。
“冰檸檬不加糖。”他對弗洛林說。
等待時間和往常一樣,他的視線落在櫃檯旁的牆壁上,那裡掛滿了無名畫家的畫。一個歪脖子女人。孟特楓丹的樹。撐小碎花傘的少婦。他找到他最喜歡的那張,蛇語者拉奧孔,綠色曲線纏著一個沒有人形的抽象形狀,正在把它吞下肚子,極其簡單,線條跳躍。隔壁同是這個畫風的還有張貓頭鷹,面孔的確是貓,定格在起飛時刻,羽毛形狀像不規則白水晶原石,白背景畫布沒有任何修飾。
裡德爾手指慢慢撫過右下角那個突起的提名。
他記起頂多是一年前發生的事,那時這幅畫還沒出現——他在這家店裡對鄧布利多冷嘲熱諷。這裡是鄧布利多經常出沒的地方,裡德爾在買下《基督復活》看了整夜後的次日就動身趕往倫敦,把鄧布利多堵在弗洛林冷飲店門口。
“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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