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易子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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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中近來湧進不少的流民，是因為秦州大旱，百姓顆粒無收，食不果腹，才背井離鄉來到長安。

蕭丞相被禁足府中，不得妄議朝政，但袁剛和阮靖，卻與他往來甚密。

他們一個是袁氏的父親，一個是蕭夫人的胞兄，因是姻親，跟蕭家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蕭家若是敗了，他們也撇清不了干係。

書房裡，幾人坐著喝茶，阮靖沉吟道：“秦州大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越來越多的災民，湧進長安，此事，我們倒可以利用一番。”

“災民越多，就越容易暴亂，到時候如何安置都成問題，之前我們連番受挫，損失不少勢力，如今天降大災，該是我們出手的時候。”袁剛附和一聲，隨後，洋洋得意道，“陛下失德，以至於天災不斷，屆時看陛下如何挽回民心。”

蕭丞相淡淡抬眼：“我們以天災做局，散佈謠言，容九就不會？”

壽康宮被劈，天下百姓認定蕭家是熒惑降世，蕭家一日不除，天災便不斷，他們再敢拿天災斥責楚帝失德，逼他下罪己詔，豈不正中容九下懷，到時候，她再伺機撥動人心，惹得天下百姓群起攻之，民怒之下，蕭家如何立足？

袁剛笑意猛地一凝，自覺失言，老臉僵滯了一下，輕咳一聲，問道：“不知丞相有何高招？”

蕭丞相端茶淡飲，隨意說了一句：“這麼多災民湧進長安，總要吃飯。”

袁剛和阮靖對視一眼，瞬間領會其意：“丞相這招實在是高，肚子都填不飽，誰還管禮法規矩，長安越是亂，於我們就越有利，這一次，我們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坐收漁利。”

蕭丞相目色幽沉：“事情做得隱秘一些，別讓人抓住把柄，否則，即便是蕭家，也保不住你們。”

袁剛和阮靖都心驚了一下，蕭家這是要置身事外，完完全全地撇清干係？

蕭丞相目光利如針芒，一眼就看穿兩人的想法：“蕭家如今在風口浪尖上，已成為眾矢之的，反而難以成事，只有蕭家不動，你們才有機會給陛下致命的一擊。”

兩人連忙稱是，商議了一番後，才離開蕭家。

袁剛約了阮靖去府上飲酒，問道：“丞相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另有打算？”

阮靖飲盡杯裡的酒，說道：“蕭家如今只剩蕭昀和炎兒，聽大夫說，蕭昀撐不了多少時日，以後能繼承蕭家的，只有炎兒，不管丞相有何打算，蕭家所有的一切，都是炎兒的，你我依附蕭家這麼多年，兩家利益早就跟蕭家綁在一起，根本沒有什麼退路可言。”

袁剛思索著，也仰頭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阮兄說的是，只要這蕭家日後落在炎兒手裡，你我兩家，也不算白費這一份心力，來，喝酒喝酒。”

兩人舉杯對飲，案上珍饈佳餚，而秦州上下，卻是路有餓殍，有的人為了活下去，甚至易子而食。

不過十日，越來越多的災民湧進長安，整個長安都籠在一種躁動不安的氛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