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局中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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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夙為了脫罪，逼死朝臣的傳言，一夜之間傳得沸沸揚揚，朝野上下，人盡皆知，朝堂更是炸開了鍋，彈劾他的摺子，像雪片一樣，被呈上凌帝的龍案，更有大臣說要死諫，一個個跪在含元殿前，痛斥凌雲夙犯下滔天大罪，萬死難恕。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那些口口聲聲說要死諫的大臣們，並沒有真的一頭撞死在殿前，反而是蕭盈盈，一頭撞死在了含元殿前。

容九在聽雪閣，聽著這些，眼中掀起驚濤駭浪，可轉瞬，又深黑幽靜，眉間卻微不可察地緊了緊。

在外人眼中，凌雲夙逼死蕭青然，蕭盈盈又為了他撞死在御前，即便凌帝因著邊疆戰事，想要保他，怕也再難轉圜了。

而這些，都是夜皇后的計謀，這樣狠絕的手筆，當真是滴水不漏。

容九一言不發，閉目沉思，不知想到了什麼，驀地睜開眼睛，對凌七道：“我要見夙王。”

凌七皺眉道：“天牢重地，沒有令牌，任何人不得進入，我們又是夙王府的人，眼下根本進不去。”

“有一個人可以。”容九眸光湛湛，道，“太子。”

凌七眸光一亮，帶著她去了東宮，凌七說明來意，凌雲錚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凌雲錚帶著容九去了天牢，有凌雲錚帶路，果然沒有人敢阻攔她們。

天牢甬道深長，兩旁燈火昏暗，飄著一股陰冷腐臭的黴味。

容九帶著面紗，跟在凌雲錚身後，凌雲錚看著她手中抱著的酒罈，忽然問道：“沈姑娘是七弟府上的侍女？”

“是。”

“你想救他嗎？”

容九的面容隱在面紗之後，斂眸平聲道：“殿下想他死嗎？”

凌雲錚面色暗了下去，目光落在前方，靜默了半晌，才開口道：“你既是七弟的人，應該知道，此番是七弟與母后在博弈，他們都是我的至親，無論我做什麼，都會傷害到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但生死關頭，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就多謝殿下了。”

“你不用謝我，他是我的七弟，我能做的，都是我該做的。”

柵門忽然嘩啦啦響起來，前面引路的獄卒躬身下去，諂笑道：“殿下請。”

兩人一路來到最裡間的一間牢房前，獄卒開啟牢門，門上鐵鏈“嘩啦啦”地被扯下來，凌雲夙抬頭看了過來。

“二哥，”

“七弟，”凌雲錚打量了一下四周，見牢房整潔寬敞，心下稍安。

凌雲夙看著站在他身側的容九，目光一柔：“你怎麼來了？”

容九把酒罈放到桌案上，道：“那日，殿下說要與我大醉一場，我怕日後沒機會了，便央求太子殿下帶我進來。”

凌雲錚愧疚道：“都怪二哥沒用，生死關頭，能為你做的，竟然這樣少。”

凌雲夙溫言道：“二哥無需自責。”

凌雲錚嘆了一口氣，斂了憂思，道：“我已經打點過了，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說罷帶著獄卒走開了。

容九在案前坐下，拔了酒罈上的蓋子，拿了兩個空碗，各自斟滿。

凌雲夙端起酒碗，說道：“天牢陰冷之地，父皇又正怒，你不該來，夙王府的人不能再捲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