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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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卜恩升應下了，又心事重重地帶著其他人離去之後，蔣正才鬆軟了身子，倒在地上。

靈界之中的事，哪有他說的那麼容易？

那所謂令人絕望的事情，也只是蔣正縮小了無數倍事實之後，有所刪減才告訴的卜恩升。

他，看到了自己，以及無數人的另一個可能。

先假設有這麼一個人，他是一個普通的程式設計師，頭髮沒有花白，面相不算蒼老的那種。

他每天早上七點起床，七點半上地鐵，在經歷了一個小時的通勤之後到了公司，走過前臺，穿過紛雜的人群，在自己那兩三平米的工位上，如同爺爺奶奶輩養的豬一樣，開始在這小小的食槽之內，謀求溫飽。

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期間只有一個小時的吃飯時間，最終這個程式設計師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上了地鐵，在紛雜的地鐵之中，回到了家。

這個時候，他匆匆洗漱，抬起頭，在晚上十點半的夜晚之中，腦子裡如同打麻將一樣嘈雜，這時候隔壁的人還在喝酒，吹牛打屁，以侮辱別人來抬高自己的聲音，好似清晨八九點鐘的菜市場一樣，讓人腦中好似要崩潰一樣，難受。

這個程式設計師的手機響了，是來自他的領導。

某個甲方爸爸對程式碼不滿意，把他上司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之後，也沒有提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意見，通篇下來就是一句話，‘老子不滿意’。

當然，也可以提煉出一句話來，就是客戶要求五彩斑斕的黑。

之後，程式設計師又開啟朋友圈，意圖得到一些慰藉，然而滿螢幕不是領導發的雞湯，九九六乃人間福報之類，便是連三歲小孩都能看穿的假新聞，要不然就是做不盡的微商，伴隨而來的，還是隔壁的鄰居的吵鬧聲。

之後開啟了抖X，微勃，B站，想刷一些有趣的視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兩個，下面就是海浪，聖母女表，女拳主義，自詡優越的原著黨，佔據道德高地的衛道士，把貓狗看得比父母還重的奴才，以及搶熱評，搶樓層不亦說乎的不知是什麼人。

在幾年前，這位程式設計師還能在網上和人辯駁得有來有回，雖然雙方誰也不服誰，還鬧得滿肚子的火氣，但讓別人沒了親媽，或許能緩解心中的抑鬱。

但在幾年之後的今天，這位程式設計師放下了。

一段讓別人沒了親媽的言辭，最簡短的‘不要在意流言蜚語（NeverMindtheScandalandLibel，NMSL）’，也需要識別二十六鍵中的四個，避免按錯。

多費勁啊。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放到網路上來解釋，就是沒有錢就不願意教別人什麼叫做做人的禮節，衣服能穿潮牌，一日三餐之中有一餐能加一個雞腿，那麼尊嚴也就有了存在的必要，罵人也顯得有底氣了許多。

網路，承載了太多人的喜怒哀樂，根據這個話題，一篇高考800字的作文也是能做出來的。

可這與放空了腦袋的程式設計師，並沒有什麼關係，他只是躺在床上，任由思想自由漂浮，好像海上的船隻，隨風漂流。等到其翻船的時候，年輕的程式設計師已經落入了夢鄉之中。

在那裡，九九六已經成了玩笑，或者成了工資令人眼紅的油水活；亦或是在夢的遠方，站出來了一位姑娘，但這位姑娘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像隔壁的老王。

第二天晌午，在隔壁呼嚕聲抑揚頓挫，此起彼伏的時候，程式設計師從睡夢之中醒來，又繼續前一天的故事。

高三學子尚有高考畢業，在考試前後放鬆心情的時候，996的程式設計師，什麼時候才能畢業呢？

在那段可能的最後，蔣正看到了那個程式設計師的樣子，和他有七八成相似，不同的是，蔣正在泛位面的旅行之中，養足了自己的貴氣，養足了自己一身的活力，而那個作為程式設計師的他，則被凡俗磨穿了身心，只留下一地碎末。

那是他的尊嚴。

“別拿我開心啦大佬，我都未到同人講尊嚴的時候，你跟我討論麼是尊嚴？你夢醒了未？”

透明的玻璃，或者是時間與歲月，以及那似有似無的所謂命運所編制的透明之牆，隔開了本來相同的兩人，彼此之間，似乎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難道你不憋屈嗎？在這個...玻璃瓶裡面？”

“哪有什麼憋屈不憋屈的呢，覺得憋屈，我能打破嗎？”玻璃瓶之內，蔣正曾經的未來可能之一，對蔣正笑了笑：“我還有爸媽，我還有女朋友，前幾天女朋友還懷孕了...關鍵是，這樣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