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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浮還是頭一回聽到人編排他的母后,又或許,只是以前人說的時候他沒有聽到,一聲聲一句句的,也每個具體緣由,兩片嘴唇一張一合的,就把他母后的名聲給壞了,如今還真是汙衊人不要本錢的時候啊,當即也來了火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哪個宮裡的?”
水浮要替皇后出頭,水溶卻明白,皇上這次狩獵總共帶了四個后妃過來,兩個份位低的小才人自然不提,有資格被稱作是“娘娘”的只有和貴人和元妃。和貴人乃是西藏土司送來和親的藏族貴女,本來便是女中豪傑,騎馬射獵不在話下,皇帝待她也與其餘后妃有所不同,甚至允她在宮人陪同下在圍場騎騎馬。只是和貴人既然年輕,皇后憐她年紀小,又離家萬里舉目無親的,又喜愛她性子直爽,嬌憨可愛,成日裡只拿她當女兒養,和貴人也投桃報李,天天在皇后面前撒嬌賣痴,竟連皇帝也不大放在心上,且不說她會不會在背後說皇后壞話吧,這位西藏貴主的幾個大宮女,只怕連漢話都還沒說利索。而另外那一個,難道此次來不就是做靶子的?倒也沒必要同快倒的人計較。何況他一個外臣,管內宮的宮女,又不是命多了想死兩回。便是水浮要管,他都覺得不合適,故而道:“浮之是打算英雄救美不成?我看那小丫頭長得也挺清秀,你找皇上要了來,也不算壞事。我就不打攪你了,先回去看看林沫。你有什麼話要對他說不?”
水浮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道:“什麼話到了你的嘴裡就再沒好事。你去罷。”
那兩個宮女,他倒是問了出來,果然都是蘭春殿的,一個名叫抱琴,是元妃身邊的頭等宮女,另一個不過是個洗衣裳的小宮女,只是緣何哭泣,又為何吵鬧,兩個人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說的。只是嘴再緊,也有的辦法撬開,水浮自己卻也懶得動手,只是說給了內務府總管知道:“元妃娘娘的大宮女對我母后不敬,我不過說與你知道,也不想管這事,倒是那個叫抱琴的到底怎麼地,得給我母后一個說法吧?”內務總管唬了一跳,待問清了抱琴說的什麼,只能在心裡暗歎她運氣不好了。
水溶正準備回帳篷,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他一個側身,疾步走了一段,卻不見自己安排給林沫的幾個守衛,不覺在心底大叫不好。這幾個侍衛都是北靜王府養了多年的,最是忠心耿耿,老實可靠,他說了讓他們守著林沫,除非出了事,不然絕不會離崗半步。如今天已經黑了……他正胡思亂想著,忽的聽見有人在大叫著:“馬棚走水了!”接著便混亂了起來,處處都有帳篷裡的人出來,到處亂走。他牙一咬,隨手攔了個侍衛,搶了他的劍,抽身進了自己的帳篷。
帳篷裡沒有點燈,黑乎乎的,一進去就聞到了濃厚的血腥氣,他大驚之下吼了一聲:“林沫!”
“沒死。”床上傳來林沫嘶啞的聲音,“王啟追去了,叫他回來吧。”
水溶想走到桌前去把燈點起來,只是剛走了幾步,卻像是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他心裡頭一凜,要去掀起簾子來。
“別。”林沫的聲音有點抖,“我摸到了他的袖口,那個料子……呵呵。”他好像是經受了什麼驚嚇,又活了回來一樣,帶了些怨天尤人地長嘆了一口氣,“吾命休矣。”
水溶一怔,也沒敢點燈,只是自袖口取出了火摺子吹開,往地上瞄了一眼,也唬了一跳,待仔細看了看了鬍子,才鬆了口氣:“不是王爺,只是個穿了衣服的——你可還好?”
林沫訝然道:“怎麼會?”
水溶藉著光去點了燭臺,道:“如何不會?你是知道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還是能把他們怎麼樣,需要他們親自動手?外頭的人呢,都死到哪兒去了?”
“不知道,我一喊人,進來的就是王啟。”林沫見水溶一臉驚恐,問道:“怎麼了?”
“這人,不是仇都尉麼?”水溶指著地上的屍體道,“你不認識他,這是個頂頂的渾人,瞧上人家的媳婦就敢把人家全家安了罪往牢裡放的,前不久還給馮唐家的兒子逮著,在大街上給揍了個鼻青眼腫的……只是他老子姐姐都不簡單,馮唐後來還是揪著他兒子去賠了禮,又自己把兒子押到祠堂去,揍得有一陣子下不來床。雖然不是個王爺,不過也是個棘手的——”他比劃了比劃,發現仇都尉手上有把小刀,便取了來要往自己手上劃拉。
“你幹什麼?”林沫喝道。
“外頭兵荒馬亂的,指不定誰要倒打一耙,仇都尉跟你往日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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