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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來,她要開源節流,王夫人也只說了句“探丫頭,不是我說你,我就是提醒一下,你要節儉倒也沒什麼,只是不該拿蘭兒同環兒開刀,到底環兒是你親弟弟呢”,把她氣得沒話說。
這次王子騰回來,倒是給賈家帶來一個好訊息。
他原是九省檢點,有薦官之任。如今江西糧道葉菡被林沫給整下去了,現在還在刑部大牢裡交代他貪了多少呢,那位子算是空下來了,那位子雖然不算高位,但油水卻是足的,只是如今林沫這麼著,想來也沒多少人敢明目張膽地撈。重點是這算是個捷徑,在這種位子上,不圖你能做出個什麼業績來,只要安安穩穩的,不出什麼差錯,將來總有升官的餘地,比在戶部當個小小的員外郎有前途的多。他倒也不是不知道賈政這人,只會養著清客說話,要具體幹什麼事兒真幹不來,只是四家之中,還真就沒別人能薦了。
這訊息一傳出來,賈母猶自擔憂幼子要遠行,寶玉狂喜再沒人束縛,倒是探春,心裡是又驚又喜又憂,同賈母道:“老爺此番遠行,是咱們家的一個大轉折。我們家裡頭,家底已經薄的不行了,昔日曾祖兄弟二人一起封爵,何等威風,王家當年是都太尉統制縣伯,史家也不用提,威名赫赫,薛家是紫微舍人之後,而現如今,也就舅舅家還如從前,還不是因為舅舅升了內閣大學士,人人都要叫他一聲相爺?老爺若能有舅舅的機遇,咱們家何愁不濟?眼下倒是個好時機。老爺若升了江西糧道,就是娘娘在宮裡,也有面兒些。”
賈母聽了,對探春刮目相看:“你是個好孩子,只是這話,王大人也就說了有希望呢,他雖然能薦,倒也要皇上應了。咱們家……”
“老祖宗是不是還漏了個人?”探春問道。
賈母奇道:“哦?你倒是說說,我漏了誰?”
“靖遠侯。”探春道,“老祖宗擔憂皇上不應,難道不是因為擔憂上回那事,皇上對咱們家不喜?若是靖遠侯能出面,或者說,只要靖遠侯別在處處地頂著我們家,外人看著一團和氣的,也就罷了,”賈母道:“這話說得容易,上回簡直是扯開了臉面,這次過冬,都沒個來往的,林沫那小子,又是個犟脾氣,芝麻大點事他都能發揮得天大去,連玉兒也被他帶得同我離了心,要修好,哪有這般容易。”
探春道:“林姐姐與我們玩了兩年,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平日裡就是見著花就哭,見著草兒也哭,難道不是想著林姑姑?再怎麼斷了關係,您是林姑姑的親媽,這點可扯不開。要我說,那日裡我們去林家,要是不提把林姑姑的嫁妝拾掇拾掇一起走,只說接林姐姐回家,倒也不一定鬧得這麼僵。如今也只得死馬當成活馬醫,求求親戚們,與他們說和說和。我看王家史家,倒與他們還有些交情,咱們也先不提老爺這事,只拿些林姑姑當年的舊物給林姐姐看看,也就罷了。”
賈母深以為然。那日她落了個沒臉,要不是上皇還記著國公爺當年救他的功勞,只怕會落了禍,自己倒也納悶,別的不提,她的玉兒就是這麼個鐵石心腸的人,回頭一聽人說起那日裡王夫人在林家的言行,暗道這人果然不會說話,壞了她的大事。急衝衝地叫人家打點財物,倒顯得他們賈家是貪圖那點子家產了。只是王子騰勢大,王夫人又是貴妃生母,便是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責罵。
“既然如此,這事你就去辦,要多少,你只管從賬上支。”賈母想了一會兒,道,“別叫你太太知道。”
探春果然找了榮國府的老人來,要了當年林姑姑往京裡送年禮的禮單,照原樣湊了一份,託了忠靖侯妃。忠靖侯妃雖然與賈母這個老是回孃家指手畫腳的姑奶奶有些間隙,但到底說白了,四大家族若真是都倒了,他們也沒活路。史家一門雙侯,外人看著光鮮,其實內裡的苦楚只有她們這些當家的才知道。老大家那個不省心的丫頭就不說了,好容易給說給了衛家,她倒還挑三揀四的,叫忠靖侯妃急白了頭髮,生怕她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直想告訴乳孃,要是聽見你們姑娘提“寶玉”,就直接把她敲暈過去。而兩家雖說身上有爵位,官位卻低,這些年為了還國庫的欠銀,甚至還賣了幾畝祖田,連她家的兩個丫頭,也是日日夜夜熬著做針線。若是賈家再發達起來,倒也是個好事。她現在也只恨自己丈夫剛被都察院的人揪著個辮兒不放,連王子騰說情也不行,這大好的機會給了賈政。
但要是賈政也做不成,落得別人家去,卻是更不行的。
她也只得咬咬牙,往林家送禮去了。到了午後,連探春也坐不住,往她這兒來了等訊息。她先問賈政等,探春道:“北靜王府出殯,老爺設了路祭,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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