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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位極人臣青史留名,賈家這樣的親戚只能是累贅。
林沫同那些酸腐的讀書人不同,他的確忠君愛國,但要他至純至孝,悶頭吃虧是絕對不可能的。起初他看賈家,也不過是規矩稀疏,早晚敗落,然而在揚州見了賈家同甄家的交情後,他就覺著不妙,再有京城裡頭的人把那寶玉銜玉而生的事兒傳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他就只能暗歎一聲了。
姓賈的自己找死,他憑什麼要讓林家搭進去?
同水溶的交情,雙方都是有圖謀的。雖是不知水溶圖他什麼,但是林沫確實是想著借北靜王的勢力遠一遠賈家的,誰料到竟是事倍功半,怎教他不生氣?索性來試一試水溶,若是他還一心同忠順王府一條線,那林沫就得把自己的立場好好地表示一番了。
不料水溶卻是誤會了。
他想了很多,想著,林沫這樣有恃無恐,應當是知道自己身世了?或者說,皇上同他說了什麼?林沫這個人的所作所為,很大程度上是能代表皇帝的心意的,莫非,竟連太上皇也不能阻止皇上對忠順王下手的心思不成?
兩個狐狸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水溶才啞聲道:“一個工匠而已,泰隱放心,包在小王身上。”
林沫滿意地點點頭。
第7章 北靜王苦心謀全事,林侯爺借勢表真情
水溶回了家裡,思前想後,越發覺得自己想的有理。如今皇上同初登基時已是不可同日而語,兵權在手不說,便是這京城裡,九門提督同京兆兵馬司也都是皇上的人手。如今太上皇能夠轄著皇上的,只剩下孝道二字了!然而皇上要孝順父親,卻用不著孝順弟弟啊。
屆時,太上皇即便能夠護著忠順王,可是,護得住忠順王的黨羽麼?
水溶想了半晚上,冷汗溼了脊背,天剛亮就吩咐了王府的管事,把新尋的工匠找來,傾王府的人手替林沫修繕侯府。榮寧二府那兒也不曾派人去說一聲,直到賈璉急了親自找上門來,他也沒見,只命長史回話:“林侯爺要修侯府,那匠人被我們王爺送給林侯爺了。”
賈璉把京城裡的侯爺想了個遍,才意識到這位林侯爺就是自家那個便宜表弟。回去說給賈母聽,賈母氣得沒法,連連訓他辦事不利,他回房去砸了兩個花瓶子都沒能消氣。
王夫人等要叫林沫過來問話,誰知道嬤嬤們根本進不了林家的門,林福領著幾個管事的守在大門口,嬤嬤們要罵他們就哭老爺太太去得早,如今別人家的奴才們都敢在大爺頭上撒野,老天怎麼不開眼,唱唸做打一番地把那幾個婆子給轟了回去。
忠順王問到北靜王府去,水溶只是笑問:“賈公不是在工部當差麼,尋幾個匠人,怎麼還用得著我們這種外行人插手?倒是泰隱,在京城裡孤苦無依的,我不幫他,他去哪裡住呢。”
最後,還是薛蟠從金陵僱了個匠人過來,解了賈府的燃眉之急。
林沫聽說了,特地來北靜王府道了次謝。
水溶如今學著他稱病不出,窩在房裡對著皇后前天賞給他母親的玉觀音哭笑不得,聽說林沫來訪,想著自己如今的境況,氣不打一處來:“他還有臉來?”
管事的嚇了一跳:“王爺不想見他,那奴才去打發了他走?”
“誰說本王不想見他?”水溶幾乎是在咬牙切齒了,“本王想他,可想得緊啊。”
林沫本來以為水溶是同他一樣裝病的,誰知道進了他臥房一看,水溶居然真是半躺在炕上,髮絲凌亂,穿著雪白的褻衣,外頭披了件白底藍紋的袍子,面色雪白,神情頗為潦倒。
他也只好把那幾分調笑的心思收一收,坐到水溶床邊上,親手給他倒了杯茶:“王爺身子如何了?”
水溶並不推辭他送茶的舉動,也不接,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林沫端茶的手看。
那是雙很漂亮的手,細白精巧,手指纖長,想來是柔軟如玉的。
他就這麼一直盯著,直到林沫覺得手痠了,把已經半涼的茶倒進了自己肚子裡,還感嘆道:“到底是北靜王府,這普洱有些年份了吧?”
林沫這個人惹不起。他背景硬,脾氣暴,心思深,最重要的是還不要臉。水溶暗暗地告誡了自己一番,然後痛恨管事的把林沫放進來的行為。
但是水溶到底是水溶,他很快就露出一個虛弱無奈的笑容來:“林侯爺怎麼來了?不怕小王把病氣過給你?”
這聲林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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