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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

也不過是開了封,聞了一聞,倒是問水溶:“你今夜守歲?”

“養精蓄銳,明日要趕路。”水溶嘆了一口氣,“大年初一啊。”

林沫柔聲道:“你睡,我給你守夜。”

雖然車裡頭舒展不開,但馬車外,再大的篝火也阻攔不住寒氣,又不敢把火燒的再大些,怕惹來什麼野獸。帶路的老鄉道:“官爺們說話聲音輕些,山上的雪要是塌了,就糟糕了。”所以士兵們自發地分了組,輪流守夜。林沫卻是離漠河越近,越是焦躁得睡不好,索性也不歇息了。停著想想事情。

水溶打了個呵欠:“我可不陪你瘋了。”

林沫看著他裹了一床棉被縮在車裡,倒是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分了他一半。水溶不要:“你自己那身子,可別這麼折騰了。”林沫笑道:“我這是景寧做的,可暖和。”

水溶咬了咬牙:“你讓一讓,我腿彎得難受。”

“讓你跟我擠一輛車來。”有一匹馬不能走路,水溶索性把自己的車轅砍了,將拉車的馬套上了板車,自己的馬車砍了給人做柴火用,同林沫擠在了一起。他自然是一派小心思,雖然沒說出口,林沫也沒點破,由著他佔了自己的一半馬車。

水溶道:“那我下去?你捨得?”

林沫看了他一眼,倒是掀起了自己的被角,拍了拍膝蓋:“腿擱這兒。”

水溶從善如流,因為腿到了林沫被子裡,他也把厚被褥橫了過來,給了一半給林沫:“你妹妹在家裡頭沒事吧?”林沫同他偎在一起,倒是覺得踏實了一些:“澈兒在家裡頭,他們關上門過日子,有什麼事,反正澈兒那脾氣——”他剩了一般話沒說。林澈可不是容嘉,他沒那個生了氣就會發作的脾氣,也不如林沫面上踏實,但這個孩子卻能把所有人拒之門外。

他不怕得罪人,哥哥說了關上門過日子,他果然就把大門全都關上了。不管來的是親戚還是世交,哪怕當庭要員本人來了,他也全都關在外面。倒是之前,因為林沫的吩咐,接了鳳姐同巧姐、賈薇一起來靖遠侯府陪著嫂嫂同姐姐說話。鳳姐能說會道,巧姐聰明伶俐,她們母女說起話來,家裡也熱鬧了不少。鳳姐今年到底沒回榮國府過年,不獨賈璉,就是賈母說起來,都對這個一向青眼有加的孫媳婦多有看法。可是也沒辦法,林澈把門關的死死的,連門房都不肯開門,幾班侍衛輪流著在院子裡巡邏,夜夜燈火通明,就怕出什麼意外。

大過年的,人人敞開門戶,偏偏靖遠侯府大門緊關,也算是一道風景了。

是以林沫並不擔憂。

他如今最怕的,還是舅舅的訊息。

如今舅舅被俘已經這麼些天了,不知情況如何?精神頭可還舒坦?還有席賀……到現在還沒有訊息。別人不知道白時越與席賀的關係,林沫卻有所耳聞。為了這位席九公子,白時越在祠堂裡跪了兩宿,把本來就凍壞的膝蓋再跪傷了一回。然後?然後便沒有然後。只知道他們在邊關多年,一文一武,席賀有假借其父之威打壓白時越的名聲,其內中事實,不過他人無暇去想罷了。

林沫沒見過席賀,只在舅舅的書信裡偶有耳聞。舅舅稱呼那人為“賀無賴”,說他又無恥又無聊,是個無賴至極的人。若有一日大軍壓城,他定然是第一個舉旗投降之人。話雖如此,其中的親暱與玩笑卻不能掩蓋。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如今舅舅危難,席賀不知所蹤。林沫心想,他究竟是去營救呢,還是自己也遇險了呢?戰場是個殺人的地方,席大將軍那樣的人,尚且被重傷,何況只是擔任文職的席賀?

舅舅呢?撐得過去嗎?嚴刑拷打、飢寒交迫、言語羞辱?他守關多年,壓了北狄人多年,他們願意善罷甘休嗎?

他在擔心白時越,家裡的女眷卻在思念著他。

“不知道哥哥現在怎麼樣。”黛玉坐在空蕩蕩的戲臺子下,家裡的戲班子也練了好些時候了,可是到最後,還是隻有這麼三四個人聽。飯菜雖然豐盛,她卻沒什麼心思。給巧姐兒吹了個果子皮,遞給她,又抱著修朗和賈薇玩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放心不下。林澈百無聊賴,坐在廊下,跟著臺上的武生一起咿咿呀呀地哼著,鳳姐逗了會兒趣,聽到他這話,倒是平靜地說了句:“林兄弟是做大事的人。就算有人要害他,也拼不過他呀。”

這人天生命硬,帶著那股子順我者昌,逆我者我就剋死你的硬脾氣,撐到了如今。

何況,這次他並不是一個人。

“鳳姐姐不回家去,真的不打緊?”黛玉擔憂。畢竟,鳳姐是個重名聲的人,雖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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