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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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便是姊妹節了，華霓裳雖不感興趣，卻還是為了鎮北好好準備了一番，想著明日逗她開心，可這一夜，玉蘭閣卻驟然熱鬧了起來。

納蘭塵竟也來了。

想來是上次密會被戛然終止，秩帝黨們左思右想還是選定了這玉蘭閣。

要知道容姨昔日的恩客從城南門一直排出城北都排不完，黑白兩道通吃，這後臺如此強硬，玉蘭閣自然是躲避耳目的最佳之地。

華霓裳早已從納蘭那裡套來了大半的情報，狐狸和烏鴉等人又在此之後悄悄出擊，從其他黨羽那裡得知了秩帝的全部計劃。如今就算在眼皮子底下再見到了，華霓裳也提不起一絲興致前去理會。

只是，當夜另一搜密報被悄悄傳入了天舞霓裳，讓她不由得好好審視。

“秦安王是從哪裡得知的，該死，定是閣裡出了內鬼！若是讓我抓到此等叛國之徒，定是要千刀萬剮！”

華霓裳鳳眸變的凌厲如刃，十指握到蒼白。

南宮諾……

她自是不會讓秦安王得逞，挾持了阿諾作為要挾秩帝的籌碼！

是，南宮諾背棄昔日誓言，任由她淪落風塵，對不起她，可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在飢寒交迫之際，阿諾不顧自己的飢餓把饃給了她，她早已餓死街頭！

如今阿諾已全然不記得自己，她又何苦在對過去之事耿耿於懷，折磨自己?

眼下，護好阿諾是小，國難當頭是大！

她華霓裳雖是青樓女子，可卻也知道什麼是君子之恩，家國之義！國破山河碎，定是生靈塗炭，血染城郭，又安有天道！

而此刻樓下的納蘭塵卻不知華霓裳下定了何種決心，他經過天舞霓裳時恍然駐足，望著高高的閣樓，突然想到了什麼。

那日在林中的農家女，身上有著特殊的氣味，他本以為是女子常常進山採藥沾染了各種藥材的氣味，才會如此特殊，可後來納蘭塵回想起來，卻覺得並不像是幾種藥材混在一起的味道，而且這種氣味他似曾是在哪聞到過。

如今走到這天舞霓裳樓下，他才猛然記起，那味道，是獨活！

而華霓裳的身上也有這種氣味，想來是幼時流落在外身侵溼氣，所以房中獨活的味道才會這樣重！

獨活本是尋常藥材，可同時身沾同一種藥香的兩個人頻頻在他身邊出現，納蘭塵不由得起了懷疑！

若是救他的人是華霓裳，她何不直接站出來告訴自己，又為何要假扮他人?

而且林間的竹屋是早就搭好的，就算主人是華霓裳也說得過去。

只是屋外林裡的陣法，定不是原本就有的，而是衝他自己佈下的，分明是在掩護當日的黑影逃身！

若是這木屋和陣法都出自華霓裳一人之手，那麼這個女人他納蘭塵便真是看不透了！

這麼詭計多端的一個人，又怎能讓諾公主再靠近?

納蘭塵危險得眯起雙眼，不論華霓裳到底和這件事有沒有關聯，都再留不得她在諾兒身邊！

如今的華霓裳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無害的安錦年了，昔日的種種她怎麼可能說放下便放下?

如今的她就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不知何時便會將他們二人炸得粉碎，令納蘭塵不得不時刻防備。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三日後便是姊妹節了，自明月公主出嫁後，諾兒一向盼望能得一姐妹，所以邀約華霓裳出遊，如今看來，這趟出遊華霓裳的目的怕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