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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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們謹記！”

原來那公公不是別人，而是御前伺候的海公公海管事親自調教出來的人。

這海公公一向做事沉穩，服侍陛下已久，是個老人了，卻沒出過什麼錯來，怕是個七竅玲瓏心。

而此刻海公公正倚在太師椅上教新人，“看見那浮凌宮了嗎？”

“回乾爹，看見了，被火燒了。”

“那你覺得曾經住在裡面的是個什麼人？”

“怕是個惹惱陛下的人吧！”

“哈，果然是個小狐狸崽兒，不知道這世間的路怎麼長的，”海公公老奸巨猾的笑堆了一臉的褶子，“做人不能只看眼前，你可又聽過有些事因為太過在意反而不敢去觸碰，可又忍不住去觸碰？我們的陛下這哪是厭惡啊！那宮裡的人，可比你眼光長遠的多！”

小夏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大概就像他喜歡桂花糕，可卻窮苦，吃不起，耐不住饞，索性繞的遠遠的，聞不到了便也不覺得難捱了，大概陛下也會像他們凡人吧，也有難捱的時候，索性就不去看了……

而那人人暗自豔羨卻又不敢言的桂花糕如今正百無聊賴得倚在窗前看著一本本晦澀難懂的前朝書籍。

若是凌念之能讀懂那些人的心思，怕是要狂笑不止。自己這個廢柴怎麼成了別人口中的香餑餑了呢？

若放在從前他還能理解些，畢竟就算廢了些，到底是戰神之子，淩氏嫡系，可如今淩姓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男子是要掉腦袋的，至於女子……不言而喻了。厄運相伴的姓確實沒什麼好羨慕的，除非你投得個好胎，名叫凌念之！

叔叔伯伯們，是也不是？我爹這回兒取名還真取對了……

凌念之投過窗紗望向院內的一草一木，微風輕輕拂過，除了沙沙的響聲再無一人回應。他的眼神瞬間死寂了下來。

公孫璟自從大婚後再未踏入凌府一步，本就沒落的世家府邸，更再沒了半分人氣。掛在府邸門前的中書令府幾個墨字更顯的諷刺。

難不成換了個牌子，就能粉飾太平，掩蓋了昔日的種種嗎？凌念之在心裡嘲諷道：父親是亂臣賊子，兒子是罪臣之子，罪臣之子又犯了錯，罪上加罪，大概他骨子裡便全是罪惡，佛祖在世也救不了他！說到這……他真是瞎了這個名字，念之念之，誰念之？天亦不念他，僥倖活下來又如何，家族敗落，頃刻覆滅，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在混亂中成為了孤魂野鬼，連家也無處尋了。逆天改命，遭了報應嗎？那他寧願自己去死，一千次，一萬次……

凌念之沉痛的合上了眼，努力想想些愉悅的事，但除了男人的臉，再無其他……娘娘，您沒事吧！奴婢聽聞剛剛杜夫人在牢中狂病發作，可有傷到娘娘?

她已經死了……她說話時眼神空洞，語畢似失了魂般，獨自一人向長信殿的方向走去。

娘娘……秋月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攙扶住她，卻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秋月，我累了，想一個人走走

她說這話時，嚴重流露出濃濃的倦意，如同一個被疾病纏身多年即將走向晚秋的老人。

娘娘……魏亦茹已經走遠，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秋月眼眶為紅，輕聲呢喃竟已透出嗚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