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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九啊,你說說,咱七爺每天在閣樓上做什麼呢?”愚耕有些焦躁。

定九先生正對著一副拓書描畫,聽他抱怨也只是好脾氣的笑笑道:“年輕人,吃酒,賞花,說說脂粉香閨,七爺能說什麼?他每日門都不出,書也不看一本。你若有心,便找些遊記,與七爺聊聊,他倒是會感謝興趣。”

愚耕先生想了下,也是這麼回事,於是便招呼也不打一下的,轉身就衝著書房去了。他走至門洞的時候,正巧與畢梁立打了個對面。見畢梁立手裡捧著自街上買來的零碎,心裡又是一膩歪,好好的爺,就不知道好好讀幾本書。

畢梁立也不理他,只是端著食盒去了鶴園,也不等人通報,徑直上了閣樓,站在那裡對著顧茂德微微點頭,也不說話便只是站著。

顧茂德見小叔吃了不少酒菜,他心裡也有事,便站起來,也不收拾,穿好外袍赤足著履,晃晃悠悠的帶著酒意便去了。

顧昭見顧茂德走遠,這才回頭笑道:“博先生有信來?”

畢梁立點點頭,將手裡的零碎放置在地上翻翻,取出一個竹信筒遞給顧昭。

顧昭接過正要開啟,忽然卻感到腹內擰疼,一股便意,猶如火山噴發一般的就要到來。

沒辦法,他抓了竹筒,光著腳,飛一般的奔到閣樓屏風後面的馬桶上,揭了兩層蓋子,一屁股坐上去,頓時,那火山便噴濺出來。

“我靠!!!!!我忘了換了肚子了……”顧昭面色通紅,難受的不成。

畢梁立聽到屏風後一陣嘩啦啦作響,頓時臉色發青,他走至閣樓外圍,看著那一箱冰塊,心裡暗暗算計,明日,找一些黃連磨了粉塗在冰面,叫他偷吃,該!

畢梁立正氣憤,等了半天卻不見顧昭出來,他越等越急,便不顧味道的悄悄在屏風那邊探頭一看。

這一看,卻看到顧昭臉色發青的瞧著一帛布,那帛布原是山上取錢的人給送來的,都送來三天了,這到底是如何了?難不成是有壞訊息?

第五十七回

大清早的;顧槐子便上了樹;昨夜他與愚耕先生都喝的略多了些;耍些酒瘋倒也正常;此刻顧槐子操著一口拐彎的大嗓門攀在樹幹上唱平洲調,若是全是平洲調子;倒也跟他脾性登對,偏偏他還唱的是憶多嬌。

“情深處!!!!衷腸訴。盡是傷心人!!!敢忘分寸!!!!!!!!只恐相思!!!!!!!……”

愚耕先生也多了些;取了一杆長笛,在樹下他吹他的,顧槐子唱顧槐子的;倒是互不干擾,可憐這滿府上下,歌聲過處,那真是千山鳥飛絕,萬徑人終滅的境界。

顧昭被歌聲驚醒,急急套了一身薄袍跑到花園,這花園可是哥哥的小花園!可見顧槐子嗓子有多敞亮。

一到小花園,顧昭便撿了個樂兒,他大哥,趿拉著鞋子,捂著耳朵,披著衣裳正在那兒罵,大槐樹下,十幾個下奴搬了被子軟綿的的東西正在那裡鋪墊,生怕摔傷了顧槐子。

這顧槐子本是顧巖在戰場上撿的孤兒,當幹孫子養大的,平日在府裡,家裡也當子侄待他,他這人什麼都好,只是不能喝酒。

顧昭本也跟著樂,不經意卻看到醉憨憨的愚耕先生,頓時神色扭曲了一下,那愚耕大約感覺不對,迷茫的往這邊看,顧昭卻又繼續笑了起來。因此,那愚耕更加努力的在那裡賣起了醉像。

昨日,阿潤來信,將家中細作的名單列了一下,這愚耕卻榜上有名,排在第三。顧昭也不想招惹哥哥生氣,要知道,排在前兩位的,一個是茂德的一個寵妾,還有一個竟是嫂子貼身的丫鬟紅藥,這家人不少,大大小小一二百口人,從大哥家到六哥家,竟是家家有細作。這些細作從先帝爺那會就開始佈置了,一直到現在,可見,這家的日子在帝王面前是多麼透明化。

顧昭昨晚,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嚇了一身冷汗,虧了自己防範意識強,那件大事兒目前真是算是萬幸,一點訊息沒走漏。可是,若是長此以往,今後馬上見得工程就要大了,若不是阿潤,怕是那事兒一出,全府上下一個活口也不會留下。

看著愚耕先生在那裡賣無知,顧昭心裡冷哼,老子好歹前輩子無間道看過,小鬼子跟地下工作者的鬥爭看了有四十年,我玩不死你,我顧昭跟你的姓!

眾人七手八腳,終於將顧槐子弄了下來,又有人扶著愚耕先生下去,顧昭與顧巖相對苦笑,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正在苦惱中,耳邊卻又聽得牆外有粗漢猛的來了一句“新娘子上轎嘍!”卻不知道是誰家在娶親?只聽喊轎的,卻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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