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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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了白的拇指尖富有節奏地慢慢推挪,並偷空抬頭對已經拿起電話準備撥號的汪顧道:“她是昏了,不是死了,中暑嚴重到她這種地步,十有六七要昏,像她這種體質,不昏才見鬼,沒關係的,醒來繼續補液就好。她怕醫院,硬把她往醫院裡塞反倒對她康復不利。”
汪顧猶豫地撂下話筒,轉身看著師燁裳,恍惚幾秒,隨即便像虛脫似地“撲通”跪倒在師燁裳身邊,眼眶轉瞬紅透,一張嘴只剩了喘氣的功能,卻還要咬牙切齒地忍耐意欲嚎啕的哭聲,“咦——”
師燁裳也不知是被李孝培蹂躪醒的,還是被汪顧吵醒的,總之在汪顧發出這聲頗具喜感的哭聲之後,她抖抖睫毛,艱難地睜開了眼,先是視線空茫地呆瞅著面前的李孝培,後才將目光移向了詭異哭聲的來源。
汪顧一手捂住嘴,一手緊緊握住了她垂在地毯上的細脆手腕,眼淚開閘洩洪般嘩嘩而下,好容易恢復過來的漂亮面孔又變成一張猙獰貓臉,打著哈欠的貓臉,五官都被擠皺為匪夷所思的形狀,快別提到底有多醜了。偏偏她還很沒自知之明地掙扎著要咧嘴說話,於是,悲情的哀求就這麼淪為了廚房採購清單中的一行,“茄子,一茄子……”
李孝培本來無比正經專業地在為師燁裳把脈,聽到汪顧這兩聲哭語,她忽覺胸中湧出一陣磅礴氣流,腮幫子彈性不足,一口沒兜住,她噗地笑了出來,繼而一發不可收拾地幾欲笑癱在病弱的師燁裳身上。
好在師燁裳沒有受到李孝培的不良影響,她知道汪顧在說什麼,費力地換了兩口急氣,在李孝培那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的笑聲中,她微微喘息著,無力地對汪顧微笑,“不死,我不死。我死了,大熊和汪汪,該怎麼辦?”
這是一個堪稱盡善盡美的微笑,和藹安逸,淡泊寡慾,不帶一點病氣,也不帶一點生氣。
真難為她笑得出來。
294 鱉精
從歷史角度上看,汪顧的悲情過不了夜,怎麼都過不了夜,在一隻夜裡大睜著眼睛又燒到四十度的老鹽烤雞身邊半醉半夢地睡了一宿之後,她的悲情就更不知都跑哪兒去了,睜開眼,她唯一的感覺就是:頭疼!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心理上的痛苦能把人活活逼死,生理上的痛苦卻能把個一心尋死的人瞬間逼活。汪顧昨晚咕嘟咕嘟一氣兒灌了三瓶產地不同,風格迥異的紅酒:第一瓶是罕見的單一希拉,第二瓶是常見的單一品麗珠,第三瓶是45%梅洛,40%黑品諾與15%蘇維濃的混合——雖然都是口感濃烈的紅酒,但這個順序恰好顛倒了,理應由清淡到厚重的味覺層次被打亂後,汪顧同學抱著買醉的心態牛飲一小時,最後簡直是把酒當水在喝,啥鬼酒精含量,啥鬼酒犯酒的規則,啥鬼品種相斥的定律人家根本不在乎,於是今天活該她抱著腦袋疼個欲仙欲死,銷魂噬骨,惆悵萬千。
總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那都是不喝酒的人說出來的屁話。
醉酒第二天誰見過悲得了情的?在這種情況下,誰有種,儘管悲情一個來讓大爺看看。萬一有,那也是喝得不夠多,喝得不夠雜的,前怕狼後怕虎,愁死活該。
師燁裳反反覆覆燒了一夜,聽汪顧說了一夜醉話,破曉時分終於熬不過病魔侵蝕淺淺睡去,可不到八點,汪顧翻騰的動靜便將她從連續劇般的噩夢中驚醒,她艱難睜開浮腫的眼皮,對上的也是一雙紅腫的眼睛,四顆桃子不期而遇,彼此的桃尖都很有自知地染了笑意。
“頭疼死了,都怪你啊都怪你,燒糊塗了還叫張蘊兮,傷心鳥,傷心鳥,太傷我心鳥。”汪顧雙手捂臉,如嬉如戲地嚷嚷著埋怨。話一出口,她頓覺心裡好受多了,可腦袋裡依舊疼得如火如荼,就像有一隻手在攥著她最敏感的疼痛神經,一下一下溫柔地揉捏。她此刻就想:誰要您那快男的溫柔!您還不如下點兒狠手讓我疼暈過去得了!“你個王八蛋忘不了她就忘不了她啊,忍著幹什麼呢?我捨不得啊——啊——啊——”她扯著嗓子抱著頭繼續翻滾,任性的孩子一樣叨叨那個對她不好的後媽,“我再無私也不能看著你受苦,可我就是怕你走,怕你走,唔……你別走,”她像顆大個兒土豆似地滾著滾著就滾進了師燁裳的懷裡,“我就願意供活佛一樣供著你,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的。”
師燁裳張開病弱的雙臂,環住她的肩背,臉上不知是何表情,按理應是愁苦成一張馬臉,然而她天生天養的好樣貌擺在那裡,再愁苦也會被歸入西子捧心憂鬱動人那流,更何況她現在高燒四十一度三,口中水分蒸發殆盡,面板幹得刺疼,肌肉裡有如灌了陳醋,一動一酸,喘氣都費力,於是,情緒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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