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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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邪獸九嬰？！”那個老者臉色驟變，一張老臉被恐懼弄皺。

穆天河被粘稠的血粘在河裡，他艱難地逃走，但是卻被九嬰的一團火燒成了灰燼。

這火焰非同尋常，乃是離火，含有八卦離位之精，火焰極其的猛烈，遠非凡火能媲美的。

“譁~”

如同火星飛入了油鍋，離火順著整條街的血河點亮了整個風雷城，火焰在燃燒，血液在沸騰，房屋在搖曳。

人間地獄，眨眼間被火焰所覆蓋，變成了一片火焰世界，如同火焰地獄一般。

黑煙繚繞，火星升騰，燻得劍仙閣的弟子一陣咳嗽，有的人甚至因為吸入了過多的煙塵而窒息落入了火海之中，然後就被燒成了灰燼。

火焰包圍之中的九嬰仰天長嘯，無人可擋，遮天蔽日的劍仙閣弟子頃刻間潰不成軍，被九嬰燒死，咬死，撕碎。

那憤怒的咆哮染紅了雙眼，染紅了風雷城，染紅了整個世界。

一怒朝天嘯，蒼穹亦可碎。

在火海之中，林辰緊緊地抱著夜九玄的屍體，而夜九玄的後背上插滿了劍，現在奄奄一息。

林辰握著她的手，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感受著她僅剩的溫度。

剛剛在那密不透風的劍雨之下，是她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林辰和九嬰，在那生死存亡、虎尾春冰之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居然為了林辰連命也不要了。

林辰感覺眼睛在發熱，心在抽搐，聲音在哽咽。

“到頭來……還是沒能逃脫這宿命嗎？”林辰哽咽著說道，眼前的一幕，和他曾經在那顆銀靈子所贈的珠子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抱起奄奄一息的夜九玄，林辰離開了風雷城，到了城外的荒野，這方圓百里，沒有一個人家，更別提醫館了。

黃沙彌漫，飛沙走石，天空如同濃煙般的昏黑，沒有一絲星光，沒有一絲月華。

風好冷，夜也好冷，比寒冬三九還要冷。

回頭遙望風雷城，一片火光沖天，夜空的雲彩被染成了血紅色，就連那風雷城上方的夜空彷彿也在燃燒。

“辰……”虛弱的夜九玄聲音輕的如同凋零的花朵飄落在水面，“你能……抱抱我嗎？”

林辰咬著牙，忍著淚，抱緊了夜九玄，想要將自己的一切溫暖，一切關懷，一切希望都給予她，只希望能將她挽留，只希望她能留下。

“好溫暖……”夜九玄眼角溼潤，晶瑩剔透的眼睛中帶著纏綿而無奈的愛意，她抿唇，她苦笑，她無奈，“以前我一直拿刀刃對著你，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我會把自己的刀柄交給你。”

白皙的臉頰上帶著淚痕與悽美。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我都想不到，我有朝一日會對你動情，會愛上你，會……”

“你現在倒是一點也不遮掩了……”夜九玄笑了笑，有氣無力地給了他一拳。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為何要遮掩？”林辰眼中閃動著淚光，苦笑道，眼裡卻火辣辣的。

夜九玄往林辰的懷裡靠了靠，問道：“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覺悟？”

林辰眼圈紅了，看著氣息微弱的夜九玄，無比深情地回答道：“是你。”

夜九玄也哭了，她的身體顫抖著，淚水溼透了林辰的衣服，林辰抱著她的嬌軀，能感受到她此刻的顫抖。

她不想走，她還想要和林辰在一起，想要擁抱他，想要和他一起闖天涯，想要和他白頭偕老，想要……

然而，在慘白無奈的現實面前，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化的泡沫，美麗，但是卻稍縱即逝。

“去救九嬰……”夜九玄用最後的力氣抓住了林辰的衣服，“你答應過他的，讓他……解脫。”

林辰看著眼神逐漸渙散的夜九玄，心裡彷彿被刺了無數把劍。

“哭什麼，大男人一個……”夜九玄想要給他擦去眼淚，但是卻沒有力氣抬手。

林辰握著她的手，輕輕地將自己的眼淚拭去，她的手，已經不再溫暖。

夜九玄釋然的笑了笑，異常的悽美，就像是微風中飄散的花瓣，被雨水浸溼，沉到了池堂底。

“我有預感，我們會再見面的……”夜九玄嫣然一笑，恍若曇花盛開，“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夜，九，玄……”

話音剛落，被鮮血染紅的手再也沒了力氣與溫度，如同殘風中的落葉，墜地無聲，又好似一聲驚雷，擊穿了林辰的心扉。

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