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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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膳，早早洗漱了，妲己推說二人今日都累了，便打發了巧兒去休息，順便遣退了殿內值夜的宮人。

自回宮後，一連奔波多日，巧兒也是疲累至極，不多時，外間便傳來巧兒勻稱熟睡的呼吸聲，妲己卻悄悄熄了燭火，漫步在屋內，反倒更清醒了的樣子。

暖春時節，夜月如華，妲己披著薄衫，趁著殿內無人，巧兒熟睡，踮著腳去了東配殿後的小院。

四下靜的很，除了幾聲蟲鳴再無其他，妲己抬眸看了一眼將圓未圓的月亮，心生悲涼，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興許是地上太涼，忍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

☆、西伯侯

“我本無心捲入後宮爭鬥，也一直是這樣做的，可為什麼……為什麼您偏要對我說實話，告訴我那桃花胭脂不過……是你做的局，是你要拉著王后一起死，為什麼……您不該將您和王后的那些過往糾葛告訴我，更不該說那些託付的話，既然憐惜我，為什麼要讓我良心不安呢？”　妲己絮絮叨叨的說著，哭累了，便癱軟在冰涼的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怔然笑道：“你是解脫了，想必那姜氏一族也定會受到大王的打壓，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兄長黃飛虎的感受呢，他此時只怕比死更痛苦吧。”

黃貴妃薨逝的前晚，曾喚去妲己，對她坦露心聲，亦說了許多過往，更將帝辛的幸福託付於她。

為此妲己糾結過，掙扎過，也差點在殿上為王后辯白，最後卻都忍住了，不僅僅是為了黃貴妃，更是為了自己，她比任何人都想早日結束這一切，過真正幸福的生活。

“妹妹可好些了？”胡喜媚做了些蓮子羹來。

黃貴妃出殯翌日，妲己便病了，這一病又是半個月，終於在春末才好了起來。

“姐姐有心了，天天換著花樣兒的給我送吃的。”妲己慵懶的起身，接過胡喜媚手中的食盒，湊近聞了聞，舒展眉頭：“對了，昨日，姐姐去了東宮送例禮，二位殿下沒有為難姐姐吧？”

“沒有，近來聽說大王時常找兩位王子長談，興許是已經不再有執念了吧，看上去平和許多，”胡喜媚淺笑而坐，愣了一下又愁道：“只是姜氏自入冷宮後一直哭喊著自己是冤枉的，天天兒哭喊著要見大王呢！”胡喜媚與妲己對視一眼，妲己明白她的意思。

“是嗎？”妲己喝著蓮子羹，也給胡喜媚盛了一碗，似有所指道：“姜氏被打入冷宮的事大王一直沒有昭告天下，興許是想留給她最後的尊嚴。”

“妹妹的意思是也許有轉機？”

“姐姐真是善心，姜氏在位的時候也沒少擠兌你，你還為她說話，”妲己是說胡喜媚，也是說自己：“既如此，我們便找個機會勸勸看吧，只是成不成就不知道了。”幾番思量，終還是不忍心。

妲己有諾在先，不能說出當日的實情，是對黃貴妃的守信，可若自己出於良心，讓帝辛去見姜氏一面，也無大礙，至於成敗就看她自己的了。

“知道我忙，還執意拉我來賞花，你說是不是又憋著什麼心思呢？”王宮花園，輕語漫步，帝辛低頭和妲己咬著耳朵，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滿滿的只有思念和驚喜。

“就是因為知道大王忙於政務，才叫你出來活動活動筋骨的，大王偏說憋著心思，豈不冤枉！”妲己佯作惱怒的哼了一聲，定要帝辛又哄了一陣，才滿意的笑了：“大王，咱們去百花園轉轉吧？”

“好啊，暮春時節，應該已經百花齊放了。”帝辛應著，腳步輕快起來。

亭中賞花，清風拂面，難得的愜意：“高興嗎？”

“高興，”妲己撐在帝辛懷中嬌糯道：“只是，眼見前些日子還處處爭芳鬥豔的桃花已經開敗，有些難過，想來人比桃花瘦，它早早的開了，也早早的敗了，到了好時節，又有誰會記得呢！”

帝辛指節一緊，低眸看了一眼懷中的妲己，藹笑一聲：“你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桃花敗了，不是因為它的處境可憐，而是因為它處處爭豔，開得太早，所以等不到百花時節。”

“大王……”妲己知道帝辛明白自己的意思，嗔了一聲，又見帝辛搖頭，洩了氣。

“你還是太善良了，根本不懂這規則，”沉默了一陣，帝辛複道：“王后……雖看似是因為黃貴妃的事被黜後位，可你怎麼不想想，難道我就真的不知這其中緣由，真的不瞭解這麼多年王后背地裡還做了些什麼過分的事，久而久之，才導致這最後的夫妻情分的破敗嗎？這宮中的人有幾個不是為了自己的家族在戰鬥，沒有人是真正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