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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死一生,袁紹終卻敵;失之交臂,田楷悔當初

村落附近的地形偏狹,鐵騎馳騁迴旋極為不便,幽州人馭馬突擊,還沒近前,就不得不放慢馬速。不少人見地狹,不利於戰馬賓士,索性下馬,他們把韁繩縛在腰間,持步弓漫射;也有些人結成方陣,手執長槊或斫刀步戰。部曲軍侯騎著馬在人群中穿梭,用鞭子或槊杆敲擊、威嚇那些試圖趁亂逃走的騎士。

掌旗官也下了馬,在三兩名盾牌護衛的遮蔽下走到隊伍前列,下馬騎士就在旗幟的指引下徘成幾個橫粒站在前頭的騎士全身甲冑,手執長槊;沒有盔甲或身著皮甲的人則自覺站在後排,手握斫刀,蓄勢待發;這些騎士左手都縛有木製騎盾,也有的人仗著身強力壯,另外拿了面梯形革盾。革盾前面多飾有虎頭,血盆大嘴露出數顆鐵製的獠牙,面目猙獰,令人望而生畏。

一聲吶喊,前排甲士持長兵衝鋒,待他們衝出一段距離後,後排的斫刀手才蜂擁向前。木屋裡不斷射出箭羽,不時有人中箭倒地,但幽州人只是稍稍受阻,並沒有退卻,他們知道弩機上弦極慢,根本無法對連綿不絕的衝鋒形成壓制;而弓手射過五、六輪後也會選擇罷手,如果不留有餘力,在近戰中便會吃大虧。

袁紹指揮弩手狙殺幽州饒部曲軍侯,效果並不顯著。這些軍侯多與善於騎射的胡騎打交道,所歷戰陣不下於百,聽聞絃聲便知箭矢去向,袁紹軍放出的弩箭根本無法沾身。

顏良、文丑、牽招與麾下三百餘人在屋前休憩,他們拼死搏殺,連續粉碎幽州饒兩次次攻勢,都有些疲憊;眼見即將入夜,幽州人又在不遠處結陣,顏良三人趕忙起身,督促士卒迎戰。顏良左手倒提長槊,右手按住挎在腰間的斫刀,在佇列前疾走,見到還沒有起身備戰計程車卒,就用槊杆狠抽。他扯著嗓子吼道:“幽州人強弩之末,只要守住這一陣,他們必然退去;主公就在後頭看著我等,只要出力死戰,還怕沒有富貴?”罷,左手長槊換到右手,猛地用勁,將長槊遠遠丟擲。只見那槊流星一般劃了個半弧,擊穿迎面衝來的幽州甲士,鋒利的槊尖透背而出。

列陣的冀州軍士齊聲叫好,士氣為之一振,他們各執長短兵器朝洶湧而來的幽州人衝去,雙方瞬間膠著,許多人在撞擊的一剎那丟了性命。文丑沒有使雙刀,他左手執又方又長的鐵盾,右手是一柄沒有開鋒的重刀,哪裡人多,他就頂著盾牌朝那突擊,同時用重刀敲擊;牽招和顏良各執斫刀護住他的側翼,十來個忠心耿耿的扈從緊隨其後。這十來人幾乎勢不可擋,所到之處,幽州軍人仰馬翻。

冀州軍勇若猛虎,但幽州人也毫不遜色。幽州人似乎認定此處有敵軍貴人,他們不計傷亡地猛烈衝擊。無法近前的幽州人則在遠處走馬施放冷箭,這些馭馬馳射的幽州騎兵顯然身經百戰,所發必中,就連顏良等饒扈從也有三、四個死在他們的箭下。

越來越多的幽州人朝這裡聚來,情勢越發危急。陷陣中的顏良諸將已經換了十來把斫刀,仍然無法驅散敵軍;文丑的鐵盾在戰鬥中損毀,身上的甲冑也被兵器砍斫得不成樣子,有些部位的甲片甚至變形脫落,露出甲葉後頭血跡斑斑的戎衣。

顏良瞅見不遠處有己方士卒被困,正要撲擊營救,這時,一枝羽箭毫無徵兆地飛到,他連忙抬起左手遮住頭臉,只這瞬間,腦中似乎聽到鈍器擊穿肉體的悶響,左手剎那間失去知覺。那箭破開披膊,將顏良的左臂擊穿,鮮血從創口處緩緩溢位。

“這廝連射了五箭,只有這箭才放了某的血,”顏良一咬牙,猛地折斷創口上的箭桿,只這個動作,鮮血迸射,痛得他險些喊出聲來,“賊匹夫,不要讓某逮著,否則一刀一刀地剮死。”

不遠處的某座山丘,田楷帶著數十名從騎觀陣。光黯淡,視野不甚開闊,所幸距離並非很遠,雙方將士廝殺的景狀還是依稀可見。

“那位想來就是冀州的萬刃了,不知是顏良還是文丑?”田楷指著依舊在陣中肆虐的文丑,他不知顏良、文丑二人均在,否則一定能料到困在村落裡的貴人是袁紹,“本想追上主公,不料卻困住了一隻野狗。”他沉思了一會,對左右從騎道,“汝二人各帶十名善射,將這兇狗的首級取來。”田楷見士氣不振,暗暗打定用敵將首級激勵士氣的主意。

過了許久,不見從騎回來,自家軍陣的東側卻突然亂了起來。有人在東邊歡呼,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很快傳到對面。

袁紹聽到訊息,馬上鬆了口氣,“麴義前來,賊人必作鳥獸散,賊人無能為也。”語氣豪壯,卻隱約有些遺憾,似乎認為麴義來得太早,令人頗有些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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