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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時正在斷案。
斷的不是什麼刑獄重案, 而是自己的家事——後宮又出事了。
準確地說,是太子又出事了。
兩年前, 湊巧聽到宮闈秘聞的靈塵子被正刑,皇帝隨後下旨對整個後宮進行整肅, 太子身邊原來伺候的人幾乎被替換殆盡,汪皇后不放心, 親自過篩子一樣把坤寧宮又過了一遍, 雖然最終沒查出那個令太子懷疑自己身世的“謠言”源頭,但經過這麼一番清掃,那個話頭是再也沒人敢提起了。此後帝后又對太子百般勸慰安撫,太子也慚愧認錯, 從明面上看, 一切已經恢復了平靜。
但那道陰影始終在,潛伏於深深宮牆的某個陰暗角落裡,覓得機會,在兩年後再一次冒了出來。
這一次更明確。
上次不過是太子午睡朦朧間, 聽見一個宮人在床前私語了兩句,垂淚嘟囔著他“怪可憐的, 沈皇后借腹生子, 令他從生下來就與生母分離”等語,朱英榕當時幾疑自己做夢, 努力睜開眼來, 床前卻並無人影, 他茫然爬下了床, 服侍他的兩個宮人捂著肚子正邁進門檻來,見到他赤腳在地上走,嚇了一大跳,忙忙過來把他抱起,又請罪,說是忽然吃壞了肚子,見他睡得很熟,暫不需要人伺候才匆匆去方便了一下。
朱英榕沒責怪她們,他什麼也沒說,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但他將聽見的話語存在了心裡。
他小小的心靈當然絕不肯相信,他怎麼可能不是母后生的呢,汪皇后簡直把他當做眼珠子在疼寵,這種愛怎麼可能是假的,但那個午後的經歷太離奇了,他忘不掉,他太小了,說不清自己的不信裡到底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惶恐,只是越忘不掉,越不服氣,終於引發心病,在某一天夢魘中喊了出來。
之後,所有人都告訴他,那是假的。
沒說出來以前,朱英榕也覺得是假的,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有信過,但是說出來以後,好像開啟了某個神秘而罪惡的關竅,他漸漸發現,他的深信不疑在降低……而那裡面原來只有一點點的惶恐,卻與日俱增。
倘若說汪皇后從前是將他當做眼珠子,這之後,就是把他當成了一根水中的浮木,牢牢地、用盡全力地緊縛著他,他起初也曾覺得備受寵愛,快活安心,但漸漸地,這種安心變成了一種透不過氣的窒息感。
他在一天天長大,汪皇后對他的管制卻一天天增強,她不是將他作為一個幼童在疼愛,而是一個嬰兒,一個不會動不會說話所有的需求都要她幫忙完成的肉糰子,如有可能,她簡直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裡去藏好了——
說不出來為什麼,朱英榕在這時候的想法是:他真的是從汪皇后肚子裡生出來的嗎?
他知道他不能問,問了,就是不孝,對他自己也不好。
他已經能體會到一點嫡長以及太子這兩個身份的重要『性』,他也害怕去接觸到問題的真相,倘若他真不是汪皇后生的,那他要怎麼辦?他又到底是誰生的呢?他從生下來就與生母分離了,那他的母親到底是什麼樣子?為什麼不要他呢?還是被汪皇后……?
他雖然早慧,也處理不了這麼多複雜的問題,只能將自己的疑『惑』與憂懼全都藏了起來。
直到昨天,有人再一次將這個問題撕開到了他面前。
他今年六歲了,已經開始跟皇帝指給他的先生上一點簡單的文課,先生是不能來後宮的,皇帝為此在前殿專門替他安排了一間書房,這也是一天之中,他唯一可以離開汪皇后的時刻。
朱英榕因此很喜歡去上課——當然這個念頭也很不孝,所以他又只能壓在了心底,唯一能說一說的,只有身邊的木誠。他身邊別的宮人都是出自汪皇后安排,只有木誠是皇帝后指來的,敢跟他說實話,嘴巴又很嚴,不會去跟汪皇后告密。
就在昨天他下學時,有一個四十來歲的宮人衝到了他面前,向他嚷道:“太子殿下,錢嬪娘娘才是您的生母啊,您多年認賊作母,可知錢嬪娘娘多麼心碎!”
朱英榕作為太子,雖行走在宮裡跟著的人也不少,左右立時變『色』,便有人要上前擒住宮人,那宮人抓住機會緊急又嚷了一句:“殿下,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皇后娘娘孕七月時猶有洗換,所謂懷胎,不過是矇騙世人罷了!”
這一句喊完,她抖手往嘴裡塞了個東西,待侍從擒住她時,她已然口吐紫血,在地上掙扎了一會,便氣絕身亡了。
這回跟上次不同,不但有朱英榕的侍從在場,宮道上還有兩三個路過的宮人,這一下子,立刻鬧到了皇帝跟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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