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彌留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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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從林家出來的神情透著激動，他的右手緊緊握著林婉送予他的那把長劍，微微有些顫抖。

寶劍長三尺，通體泛著碧藍色光芒，隱隱透發著冰涼感，劍身上刻著兩字“龍泉”。身為劍客，林婉不知道龍泉劍是怎樣的一柄寶劍，莫言卻十分清楚。龍泉劍，百兵榜排名第九十六，原本藏於名劍山莊，後來山莊敗落，這把寶劍也不知所蹤。

這幾年林婉花在這些兵器收集上的財富無疑是十分驚人的，機緣巧合下她將此劍收入囊中，於此刻贈予了莫言。

也正多虧了這把寶劍，戰場上的莫言副將才在日後的戰場上勇武彪悍，立下戰功，而後成為了大魏響噹噹的將軍。只是林婉不曾知曉，有一日這把自己贈與寶劍的少年將軍，卻有將這把寶劍對準自己的一天。

只能說世事難料，人心莫測，一切冥冥之中卻自有其定數。

.......

莫言走後的第三天，崔氏已然到了彌留之際，油盡燈滅之時。

林家的人全部都聚在了屋子裡，眼瞅著崔氏艱難地呼吸著，似乎貪戀這世上的每一絲空氣，不願離開這塵世。

林正的旱菸一口一口抽著，面無表情，林婉從他漠然的神色中看不出絲毫他對崔氏的感情。倒是林震天滿眼通紅，七寸男兒眼中有淚光閃現，看上去十很是傷心。

但是林季成比他更傷心，幾乎跪在崔氏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握著崔氏的手一口一聲“娘”叫著，只是林婉卻覺得十分虛假。

崔氏病重的時候，林季成不曾伺候過其一次吃飯或者喂水，如今人快死了卻做出這般傷心模樣，實在有些惺惺作態。還不如林正來得坦然一些，將淡漠真切掛在臉上。

只是崔氏卻十分受用林季成的眼淚，全然無視了林正的淡漠和林震天的傷心，只是單望著林季成滿眼不捨。

她這一輩子，自從生下這麼一個一心想考取功名的兒子後，就幾乎將全部心思落在了這個兒子身上。但凡大兒子說的，她都言聽計從，哪怕因此忽略了小兒子。至於林正，原本便是和他湊合過日子，自己只管抓緊家中錢財便好，要說感情，這些年也慢慢消磨掉了。而小兒子，只會使些蠻力氣，哪裡有大兒子讀書來得出息。

“兒啊.......你不要放棄讀書，將來做了大......大官，給娘討個.......封號。娘.......娘就滿足了。”崔氏艱難地看著林季成道，眼中仍舊充滿了企盼。

林季成連連點頭，表情卻有些焦急：“娘，您說的這些兒子都是知道的。只是娘，兒子如今沒了媳婦，書都讀不下去了........”

說完這話，他有些緊張地看著自家老孃，當初崔氏可是承諾了要給她討一門媳婦的，她娘那裡至少還藏著一百兩銀票呢。

崔氏聞言，面上閃過一絲恍然，目光隱晦地瞥過某處，而後看向了林震天他們：“你們.......都.......出去，我要......跟老大說些話。”

林震天頓時一愣，但是看著崔氏眼裡的堅決，再看看林季成眼裡的猴急之色，再是木訥也知曉她娘怕是要偷著給老大說什麼話或者給什麼東西。他抿著唇，沉默地拉著王氏他們出了門。

倒是林正，眼珠子轉了轉，腳步始終沒有挪開半步，仍舊留在屋子裡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