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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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今日一身明黃色蟒袍，面上帶著自信，緩緩走進了乾清宮的正殿，對著太后款款行了一禮。

太后冷眼瞧著他，突然覺得自己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皇孫眉眼間竟是那般陌生，有些微微失神，片刻沉默後才道：“今天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在你的籌劃中對嗎？”

太子微微一笑，用一種從未在旁人展現過的溫和語氣道：“皇祖母謬讚了，孫子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大魏江山可以永固。父皇雖然歸天了，卻也除掉了聖宮那顆毒瘤。請皇祖母放心，孫子登基後，定然會將聖宮那些餘孽悉數肅清，也算是為父皇報了仇。“

這話的言外之意，便是沒有否認他自己的謀劃和手段。

太后縱然心裡已經猜測到了這些，但是聽到太子這番話心頭還是止不住的冰冷和失望。

凝視著太子，太后的話很慢也很冰冷：“知道嗎，若是你父皇還活著，那你現在做的一切在他看來就是個跳樑小醜。”

“可是父皇他已經死了不是嗎？那幾名報訊的御林軍便是最好的證據。”太子想也不想便反駁道，望向太后的目光更是充滿嘲諷。

他直覺自己的皇祖母真是老糊塗了，都到了現在還想著父皇還在世上。距離雲隱山一戰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若是父皇還在，又怎麼可能到了現在這個時刻還不出現？

可笑皇祖母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生生阻攔在他通往帝位的路上。

太后聽得此話卻是微微一怔，隨即面色有些古怪道：“聽太子的意思，那幾名御林軍不是你使得手段？”

太子覺得這問題問的很無知，他面上帶著不耐，瞥了殿內一圈大臣很是輕狂道：”當然，孤沒有無聊到做這種事情。所以，那幾名御林軍說得是真的。到了現在，皇祖母該相信了吧，父皇已經死了。“

是的，不管那一戰打鬥的場景如何慘烈，也不管魏帝是怎麼被人害的，更不管先前他對於自己這個太子有多麼不滿。如今人死如燈滅，父皇死了他卻或者，這便是另一種的勝利。

這個時候，太子甚至很是感激聖皇，死前還拉了魏帝和楚澤一起入地獄。剛好父皇不是很在乎那個兒子嗎，那就讓他們在九泉之下一起上路。

懷著這樣一種近乎報復性的快感，太子登上了乾清宮的玉石階梯上，緩步逼近了龍椅，而後停留了下來。

只是他面對著一地沉默的文武百官，望向龍椅的目光卻是那般炙熱和渴望。

太后看著他一臉貪戀的模樣，突然笑了：“原本哀家以為，這是你使得手段，卻原來是錯怪你了。”

她雖然在笑，面上卻流了淚。這些日子，一直支撐她的，無怪於還奢望著魏帝沒有死，可是如今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太后一時間險些崩潰。

而壓抑著那麼久的悲傷的絕望，也在這一刻將其吞沒。

皇兒，母后真的支撐不住了，你既然真的不在世上了，哀家也沒有理由再堅持下去了。

這時候，太后的目光緩緩掠到了平靜站立的梁太師和文丞相身上。只怕他們二人，也已經選擇了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