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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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明淨的房間內，張刀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那關切的目光，而是一張淡笑的面容，“看來爺爺什麼都和你說了。”

陌生的環境，既然項放能夠出現在這裡，自然也說明自己之前想的一樣，他真的有辦法救自己，張刀心中驀然的一定。

“嗯。”

項放輕輕的點頭，“你體內的陰屍之火已經根植在你的五臟血骨之中，若是強行吞噬，必定將你也吞噬，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屍珠引出陰屍之火，將它聚集一處，再用我的丹火將其吞噬。“

“我明白。”

張刀異常冷靜的點頭，“唯有這樣，才能根除它，而不損害到我，或者說，只是損害到我身體的一部分，對嗎。”

“不錯。”

項放沒有迴避，正色的看著他，“到時候，我打算將你體內所有的陰屍之火集中到你的左手之上，所以即使有屍珠引導，也會影響到你的左手。”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透，不過張刀卻理解的很明白，怕到時候自己的左手保不住。

張刀並沒必要什麼恐慌，只是輕輕的點頭，岔開話題，道：“我爺爺呢？“

“我在這裡。”

張刀正說著，張三煙便已然推開了房門，衝著項放點了一下頭，目光落到張刀身上，一份舔犢之情，“感覺怎麼樣？”

“還好。”

張刀勉強擠出一道難看的笑容，在張三煙攙扶下，重新躺好，“事情還順利嗎？”

平靜的詢問，並沒有因為事關自己的生死，而有任何的失控，平常之心。

久病多沉思，張刀的心智，比一般的同齡人成熟的太多，而張三煙也並沒有將自己這個孫子當做一個小孩來看待。

相依為命，他早已經習慣了張刀在自己身邊和自己的交談、探討。

對於張刀的詢問，也習以為常，並沒有隱瞞，“他需要一個人的人頭。”

“什麼人？”“誰的？”

項放和張刀一同出聲，二人看了彼此一眼，卻都落到了張三煙的身上。

“席長道。”

張三煙淡淡一句，卻讓張刀臉色一變，“君道閣的少閣主，現在天君島的主人——席長道。”

“嗯。”

張三煙輕輕的點頭，重新點起了旱菸，沉思的目光。

“雖然席長道的修為並沒有達到武神境，但是席天君傳給他的天君刀意，以及那把破空刀，他的實力，就算是武神境，他也有一戰之力。“

張刀的眉頭皺起，一份凝重，望著張三煙，“那人，是想要爺爺留在這裡。”

“不錯。”

張三煙輕輕放下了煙桿，“殺了席長道，席天君等人必然知道我沒有死，即使我想逃也沒有辦法，只能在這海上漂流，躲著追殺。”

一旦張三煙出手，以席天君對張三煙的熟悉，絕對可以知曉是誰殺了他的兒子。

到時候，張三煙為了不讓張刀暴露，必然不能回去，天君島上他又沒有任何的支援，只能藏在苗人弒那裡。

想要擺脫苗人弒，唯一的辦法，就是帶他去深海屍地。

苗人弒要這個人頭，就是要讓張三煙告訴所有人，他沒有死，就是要將他所有的退路都斬斷，釜底抽薪，狠辣之極。

可這，卻也是陽謀，張三煙不得不跳的陽謀，除非，他不想要那個屍珠。

張刀很想告訴自己的爺爺，他不要了，可是他不能，張刀很清楚，自己是爺爺餘生唯一的執念。

若是連自己都放棄了，那麼爺爺怕是更絕望，乃至那一份死念。

二十年前，在六君圍剿之下，張三煙本就該死了，他的身體，早已經內朽了，能夠讓他支撐這一切的，就是自己這個孫子，他是自己、張家唯一的希望。

二十年來，這是張三煙始終的念頭，張刀很早就清楚，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抉擇，生，比死來到痛苦，死不得、揹負的痛苦。

徐徐的閉上雙眼，逃避、選擇，更不想讓眼中的複雜和酸楚，成為自己爺爺的負擔，張刀再一次明睿…

張三煙點點頭，嘴角泛起的笑容，輕輕撫摸著他的面容，一份欣慰。

昔日海上七君之一，張三煙豈是屈人之姿，他的血脈，又豈能庸人之徒。

“項小哥，有勞你照顧我這孫兒了。”

霍然起身，張三煙不再兒女之情，目光不再混沌，而是一份清明，向著項放做揖，“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