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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笑了一笑,道:“密旨也未必是這裡送出去的。若國璽當真在你手中,假造一份密旨也沒什麼難度。所以,你今日過來做什麼?”
“勸公主收手。”裴渠竟是開門見山。
“勸我?”上遠似笑非笑,“勸我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國璽交給我。”
“公主要國璽是為了那個位置嗎?”
“是又如何?”
“佳音成為新君,是各方勢力平衡的結果。公主就算有國璽在手,就可以坐上那個位置嗎?”
“無真正國璽在手,都不算真正坐上那個位置。我得不到,他們也休想得到。就算我坐不上那個位置,也要讓他們坐得不踏實。”
“公主的心裡話麼?”
上遠盯住他:“若是,你難道會將國璽給我麼?”
“不。”裴渠稍頓,“公主不會得到國璽。”
“為什麼?因為我是個女人嗎?不可以有野心,不可以算計,不可以殺人?”上遠顯然有些怒氣上衝,“你生父殺了那麼多人你都未去阻止,現在卻來勸說我收手?他能做我卻不能?人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相比之下,裴渠則還是風平浪靜的一貫模樣。
他動也不動,毫無表情地淡淡開口:“他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去做;沒人攔著他,也就一定不會有人攔著我。好像聽著很有道理,但人世間從來就沒有這樣的道理,人都想一樣,卻從來沒有能一樣,千百年來,一直如此。”他抬起頭:“公主難道不明白麼?”
上遠霍地起身,她本是要反駁,這時卻眼尖地注意到了他右手一直收在袖子中。
沒有伸雙手作揖行禮,拿密旨時只動用了左手,他在右手藏了什麼?
上遠眉間緊蹙,霎時俯了身。
☆、第72章 七二遽變
上遠的動作十分迅疾;只轉瞬間便掀了兩人之間的矮案,將裴渠按倒在地。裴渠因肩背傷還未好全,手上的氣力甚至不及她。上遠一把按住他右手;唇角登時浮起一絲冷笑:“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蠢的打算……”
她言語中有幾分譏諷意味;手上卻默默用力;隔著衣袖緊握住裴渠的拳,咬牙掰轉角度。裴渠落了下風,背後皮肉傷疼得令人忍不住倒抽氣;他卻仍然神色從定。
沉默的角力之間充斥著猜疑、算計與不解。上遠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裴渠會攜匕首見她;剛發覺是匕首時她滿心以為裴渠是想要出其不意殺了自己;而這番角力之中她卻隱隱察覺事情並非這樣簡單,於是驟然感到一陣不安。
屋內氣氛霎時緊張起來;上遠喊人進來幫忙;外面卻是什麼回應也沒有。在外值守的侍衛也好,小僕也好,一時間全不見了蹤影。她得不到回應,心中已是有了諸多揣測,便越發覺得這是個圈套。
安排來行宮這種偏僻的地方是圈套,裴渠深更半夜到行宮來佯作面聖也是圈套,她三更天準時收到眼線訊息更是籌謀好的……裴渠的矛頭分明是指向自己而來,這匕首亦是為她所備,外面詭異的安靜更是令人疑竇叢生。
念至此,她卻似乎聽到外面傳來隱約動靜,在這未明的驪山行宮中,似有暗潮正在湧動,而她的腳邊則是方才掀案時滾落在地的燈臺,火苗燃著沾了油的地毯,已是迅速竄了起來。
火燒起來簡直一發不可收拾,上遠拖在地的寬幅長裙被火苗燎及,腳踝更是被燙了一下,但即便陷入此種不利境地,上遠卻只是稍皺了皺眉便一鼓作氣將裴渠袖下握著的匕首扭轉了方向,她幾將牙咬碎,拼盡全力將匕尖朝向裴渠右肩鎖骨處狠狠扎去。
匕首小而狹長,鋒利無比。夏衣單薄,匕尖扎進皮肉戳到骨頭,彷彿能聽到聲音。上遠頓時變得興奮起來,眸光中竟是有些癲狂意味。裴渠對疼痛已感到麻木,他雖落於下風卻仍舊緊握匕首,不給上遠搶奪的機會。
他閉上眼,感受到逐漸襲來的熱氣,便知火苗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緊抿唇一言不發,看起來已是奄奄一息狀。
上遠的曳地長裙已經被火燎著,越燒越旺,她不得不鬆手轉頭去撲滅裙角的火,而裴渠卻霍地坐起,手中持握的匕首精準無誤地扎進了上遠的後肩。上遠吃痛出聲,痛意鋪天蓋地上襲,一時間腦中全被疼痛佔據,根本無法思考。
裴渠已不知痛是何物,他緊緊握住匕首,迎上了上遠回過神來恨意滿滿的目光。上遠側身轉頭看到紮在自己後肩部的匕首和裴渠沾滿血的手,抬起頭來與之對視。
“你要殺我何必挑這個位置扎?”雖受了傷,面色遽變,但她唇角的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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