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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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衝動殺了姓沈的一家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本以為整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什麼鬼怪妖孽，怎麼突然就變成了一樁命案？

我是個神棍，不是警察。

杜心一跺腳，問他：“你仔細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那馬軍強便說道：“上個月二十五號，陳濤帶著我們去姓沈的那裡討債，姓沈的欠他好幾萬，拿不出來，我們就在他家裡鬧。那姓沈的被逼急了，拿菜刀和我們幹架，我們幾個人把他逮住，陳濤一磚頭砸他腦門上，用力猛了，把他砸死了！”

我和杜心面面相覷，我又問他：“所以你們又把他一家老小殺了掩蓋罪名？”

馬軍強立即否認，說：“和我沒關係，我當時嚇得直接跑了，是陳濤和那幾個小混混乾的！”

我這才想起來，當時陳濤請我們吃飯的時候曾提過，說他的仇人一家暴斃，我還以為是因為他用‘邪法’算計陳濤遭了報應。當時死者還在地上寫下了陳濤的名字，我想當然地認為死者是因為陳濤搞垮了他的生意對他有恨意而已。

現在仔細想想，應該是當時姓沈的只是重傷昏過去，醒來發現自己一家老小都死了，才在地上寫上陳濤的名字，意思是陳濤就是兇手。

這麼說，陳濤殺人在先，挖出‘活人冢’在後，那活人冢就不見得是姓沈的埋的了。

我又問馬軍強：“那活人冢又是陳濤哪個仇家埋下的？”

馬軍強回道：“是陳濤自己埋的！”

“嗯？自己埋的？”我心中疑惑，本想再問，可是陳濤的幻影就要消失了，我也擔心再問會露出馬腳。就讓杜心一拳把他錘暈，我們兩個趕緊溜了。

回去之後，我睜著眼在床上躺到天亮，終於把所有的線索捋清楚了。

一直以來，我想當然地把兩件事聯絡在一起，認為陳濤的死和‘極光院’的詭秘有關，實際上沒有絲毫關係。

那極光院是古怪，不光有三百年前的聖女傳說，還有水猴子，卻和陳濤的死沒有直接關係，甚至那水猴子，很有可能是陳濤自己放到井裡的。

上個月二十五號，陳濤一夥人殺害了沈家人，為了掩蓋罪名，才自編自演了這一齣戲。凶宅也好，活人冢也好，只是陳濤自己佈置掩人耳目的東西。因為當所有人都相信這宅子有可怖的陰靈的時候，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把沈家人的死嫁禍給根本不存在的陰靈。

至於這聖女娘娘，沈濤既然懂得一些道法，又是本地人，肯定了解聖女娘娘背後的秘密。他一開始拿走聖女的雕像，一定是有別的目的。

弄清楚這些算是真相大白了，至於這聖女娘娘是怎麼死的，那天下雨我們看到的幻象，都是三百年前的事，我想管也管不著。

我在約莫早上六七點鐘的時候才睡著，一直睡到正晌午，我把杜心叫醒，我們一塊去派出所報案。

在派出所，我把我們蒐集的證據和我的推測從頭到位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五六個警官包括所長都坐在我們對面，聚精會神地聽著。等我講完之後，一群人呆若木雞，所長笑了笑，大傢伙才都跟著笑了笑，然後所長冷哼了一聲，叫人把我和杜心拘留了。

理由是，他們認為我和杜心才是沈家命案嫌疑最大的人。

一群警官押著我們，把我們鎖在牢房裡，杜心倒看的開，岔開腿往地上一坐，說：“這就叫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咧！”

我也很納悶，明明我們是來報案的提供線索的，怎麼反倒成嫌疑人了？難道我的陳訴很沒有說服力嗎？

跟牢裡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打聽才知道，這派出所所長也姓陳，而且，就是陳濤的堂弟。這下可好，我們這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就這麼在牢裡熬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來了一夥警察又把我們押了出去，給我和杜心頭上套上黑布袋子，讓我們上了車。我不知道被他們帶到了哪裡，也不知道杜心在哪，有個人讓我坐下來我就坐下。然後，另外一個人說話，問我：“現在錄音，你再說一遍，在上個月二十五號，是如何夥同杜心殺害了沈家人？”

我滿腦袋疑問，搖了搖頭，說：“不是我乾的！”然後就感覺小腹一陣劇痛，不知是誰狠狠給了我一拳。

又有一個聲音說：“你最好坦白，我們會爭取對你寬大處理！”

我被這一拳錘的岔氣，心想這是要拿我當替罪羊了，我當然不願意，可還沒來得及反駁，下巴又被人打了一拳。這一拳打的我眼冒金星，險些昏死過去。

幾個人過來扶著我，讓我坐直了，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