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我的千山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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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不怕殺錯了人？”

“不怕，這是命運，他命不該絕，我就殺不了他。”

“你說過，命運是有意外的！”

“是的，有意外才公平，就像我倆的決鬥，我承受了被你暗算的意外，你也該承受被我反殺的意外。”

“混蛋！”倒三角臉扭曲了，他噴著口水光顧劍無的一家老小，並把劍無從廁所常駐物和蟲子挨個對比了一遍，得出結論，反正跟人類沒啥關係。

等他罵累了，劍無抹一把臉上的口水，平心靜氣地說：“我們之間還是可以有一個意外的，為了那個……既定的命運。”

劍無拿出一個徽章彈起來接住，給倒三角男看清楚：“反面，我放你走，正面，我殺了你，你可以選擇賭，也可以選擇不賭。”

“賭！我賭！”

徽章拋起，旋轉著被劍無拍在手背，劍無平靜地開啟手。

倒三角男張著嘴去看：“反面，反面，反面！”

“正面。”劍無看向倒三角。

不，不不不！怎麼可能是正面？怎麼能是正面呢？絕對不能是正面！“三局……兩勝。”倒三角男幾乎是祈求著說出這句話。

“沒用的，這是命運，”劍無重新拋起徽章，又拍在手背上，“我曾經賭色子賭了七八把大，卻連開了十二把小，我曾經也不相信命運，但有時候就是這樣，站在命運的海潮上，或成王或敗寇，你就算不想成為那個人也無能為力，開了。”

還是正面！

倒三角一屁股坐下來，他哆嗦著說不出話：“三……五……”

劍無一言不發地又把徽章拋起來，還是正面。

“不可能！”倒三角尖叫著跳起來轉身就逃，但一把刀從他胸口刺出來，血如泉湧。

劍無把徽章放在他的眼前，正面，翻轉後，還是正面，劍無說：“意外對嗎？我不掌握生死，但我掌握命運。”

赤兒把一個徽章放在可雲的手裡：“看，就是這個，他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也很可怕。”

“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可雲摩挲著那塊徽章。

赤兒怔了怔，不敢相信劍無的形象在這個女人眼中居然是這種樣子，她說：“是他教會了我即便是一個弱小的孩子也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真不敢相信，他究竟是怎麼獲得這力量的，你要找他嗎？”

“是的，千山萬水，不管他去哪裡，我都會找到他，擁抱他，告訴他他並不孤獨，告訴他就算有再大的痛苦都有人願意和他一起承擔。”

抬眼望，星河大落，劍無就是獨自走在這樣空寂的世界裡的吧？一個人，一把刀，不，兩把，呵呵，然後一步一步尋找著那永遠都找不到的東西，那該是怎樣的孤獨啊。

那劍無走過的千山萬水，可雲會緊跟著他的腳步追上去的，循著他走過的路，循著他的痕跡，感受著他的心情，就算自己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柔弱的女人，她也會堅持著，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能與他並肩而立，看他所看，感他所感。

“那去西海國吧，他去了那兒。”

“西海國？”可雲疑惑了，“他為什麼要去西海國？”等一下！

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可雲心裡，西海國在兩年前正在向君國進軍，那時的劍無剛把君國創立成一個樂園，他不會容許有人侵犯這個樂園，侵犯樂園中的人的。

是這樣嗎？可雲抬頭，她抽了抽鼻子，哭起來，原來是這樣啊……劍無，我在你的身後享受著生活的時候，你卻在前面為我抵擋了多麼龐大的風雨啊！

這年月買賣難做，錢更難掙，一個子兒一條命，沒有討價還價。有一個男人跟販賣奴隸的老闆講公平，費了大半天口水雙方都不落好，各自氣的臉紅脖子粗，談不攏，男人最後大罵，有這個錢，我能直接僱人把你殺了！

老闆呻吟半晌，噘著嘴，鼓了一肚子氣，斟酌著是在別人地盤兒，沒敢再說什麼。

該男子很有信用，說幹就幹，鎮子上招貼了幾個任務，欲要那老闆性命，滿心歡喜地回到家，傻了。

還沒開門，門底下的門縫裡就往外淌血，男子手忙腳亂開了門，看見自己一屋子死人，兩個女兒不見了。

他慌忙往外趕，中途跑丟一隻鞋，乞丐一樣來到奴隸市場，乾乾淨淨的，連根毛都沒留下。千里之外，他的兩個女兒被鎖在籠子裡明碼標價，往來皆是討價客，圍觀無不買賣人。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殺人和買賣都是正當營生，只是殺人多半時候沒有錢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