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皮影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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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拳如疾馳的火車般對撞在一起，震得小巷的土牆都晃了兩晃，老舊的牆皮簌簌落下。

濺起的煙塵一時間模糊了視線，夜明玉焦急地踮腳觀望。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否希望就這樣殺死李秋顏，或者不如說，她還沒有習慣魔術師這一身份所應有的行事風格。

說到底，比起遼海市第一魔術師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夜明玉更像是一個陶醉於校園花樣生活的少女，魔術對她來說更像是紙上談兵的實驗課而非實現野心或是殺人越貨的手段。

魔術師之間的較量對於她就像是一場遊戲，出於個人驕傲和家族影響，她絕不能輸掉這場遊戲。但在親臨其境之前，她從未想過親手殺死一個人會是怎樣的感覺，甚至連“魔術師的戰鬥是生死之戰”這樣的概念，都被她下意識的忽略掉了。

從這方面來講，天之驕女般的夜明玉還只是個孩子。

“那個古靈精怪的學姐，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手上了嗎？”這樣的想法迴盪在她的腦海裡，讓她的心跳陡然加快，雙腿彷彿就要失去力量。

灰塵在晚風中散去，夜明玉趕忙望向現場，然而下一刻，她卻不由自主的瞪大了雙眼。

李秋顏的確沒能逃過這突然的一擊，但本該被岩土巨拳砸爛的她卻似乎並沒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像個玩偶一樣被夾在雙拳之間，軀幹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狀，卻並沒有鮮血流出。

就像是……一件被掛在晾衣杆上的衣服。

夜明玉心中咯噔一聲，而就在這時，以悽慘的姿態掛在岩土雙拳中間的“李秋顏”，在月光下如同訊號不好的電視螢幕般閃爍了一陣後，忽地消失了，如同破掉的肥皂泡，但更像是失去了光源的影子。

一把冰涼的利刃擱在了夜明玉光滑的脖頸上。

身後傳來李秋顏那熟悉的聲音：“讓chivalry退到巷子入口的位置，等我安全離開就放你走，要是敢追來我就用令咒招來Servant。”

幾乎同樣的聲音，卻沒有了剛才的戲謔玩笑，只剩下冰冷的威脅。

夜明玉卻終於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Servant說道：“chivalry，如果你沒有什麼遠端打擊的手段，就按她說的做吧。”之後又微微偏過頭說道：“秋顏學姐，這一回合是我大意了，原來你假裝跌倒在陰影裡不是為了找機會逃走，而是造了一個分身啊。看上去像是暗影魔術？這可不像是自詡道門正宗的青蓮觀的風格，不過還真是適合你的狡猾魔術呢。”

夜明玉的身後，手持匕首的李秋顏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而是目光冰冷的盯著遠處的chivalry，直到對方不甘的退到巷子入口處，她才快速了打量了一番四周。在確認沒有其他干擾後，才小心地架著夜明玉開始向後退去。

夜明玉雖然天真，卻的確很聰明，從結果倒推出來的結論便是真相。

剛剛進入這個巷子，李秋顏就察覺到了佈置在角落中的魔術素材，那都是些在陰暗的小巷經常出現的日常之物，普通人完全不會注意這些東西有什麼異常，甚至就連正常的魔術師也不會每時每刻都把這些和魔術聯絡在一起。

但李秋顏是青蓮觀的魔術使，不同於研究型的魔術師，她是青蓮觀最後一絲尊嚴的締造者，是在黑夜中為了維護道觀最後的利益而不擇手段的特別行動使，無論走到何處，她敏感的神經都會先勘察附近的環境，以免落入敵人的陷阱之中。尤其在大哥出事之後，自責的她更是在這方面近乎苛求，以避免再發生不幸。

夜明玉尚顯青澀的佈置手法在她眼裡沒有任何隱秘可言，因此她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異常，但她並沒有慌張，而是假裝跌倒藏入陰影中，在黑暗的掩護下用自己擅長的暗影魔術造出了一個分身，而本尊則一直隱藏在原地伺機而動。

暗影魔術，這是非常偏門的一種魔術，正統的魔術師大多對它不屑一顧，不是因為什麼道德倫理的狗屁規矩，只是因為這種魔術幾乎沒有深層的研究意義，也從沒有魔術師藉助這門魔術取得“達到根源”相關的突破，也就是說，對於追求“根源”的魔術師們來說，這幾乎是一條死路。換句話說，只有為了獲得權力地位或者財富的下等魔術師，才會修習這門具有奇效的魔術。

不巧的是，李秋顏作為一名被特別培養的魔術使，從一開始就對根源不感興趣，或者說，她根本沒得選，當時的青蓮觀也沒有別的選擇。精研此道多年，李秋顏在黑夜中製造出的“皮影”，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而在狹窄的小巷中，聲音的載入都幾乎毫無破綻。唯一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