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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爺曾得王老志指點,也學得道法,怪不得”朱勔恍然道,但黃經臣下邊的話驚得他半天沒合嘴兒
“非也,他們並非師徒,王老志稱王爺師兄”
“啊?”這個訊息太驚人了,朱勔叔侄齊聲驚呼道
“這還是王爺謙遜,敬其年長,按照師承王老志應該叫王爺師叔”黃經臣這老頭很會弔人胃口,這才大喘氣說了後半句,但也是到此為止,不管朱勔叔侄如何旁敲側擊,他絕口不再說王爺的事情,弄得兩個人心癢難耐,加拿不定主意
十多天後,訊息陸續傳了,果如趙檉所說,運送檜樹的巨舟在海中遭遇大風,樹枝與帆繩糾結在一起,導致船翻人亡,幾百船工綱卒和綱運使朱汝功命喪大海,多日後船上的殘骸和屍首才被衝上海灘而這時朝廷的邸報也送到――熙河、環慶、涇原三州發生地震,地動山移,造成重大損失
這時,朱勔家忙著辦喪事,滄浪亭中也不安靜堂中王爺坐在首座,身前的几上擺著一疊紙張,兩邊是他的王府班子裡的親信,地上還跪著兩個風塵僕僕的文士,外出搞調研的王府屬官、幕僚已經陸續了
“王爺,不殺朱勔不足以平民憤”一個人給趙檉磕了個頭說道,趙檉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一個是劉子安,三十多歲的年紀,曾中過進士受過官,當過一任縣丞,為人還算正直,被同僚不容,於是棄官隱居在襄邑教為生,被趙檉看中,收到王府擔任府中主薄;另一個申松嶽也不老,中過武舉,當過何去非的學生,在河北經略府擔任過行軍司馬,當過虞侯,頗有才幹,卻不得志,聽說老師當了燕王的師傅,前來投奔,暫在府中掛了個職,趙檉一直將他當參謀使用
邊上坐著的其他屬官、幕僚都跟他們經歷差不多,有屢試不第的生,不得志的小吏、得不到重用的軍官、避世隱居的儒者、下崗降職的‘清官”有的是投親靠友介紹來的,有慕名投靠的,還有就是他請來的,放到別處都是狗不舔貓不咬的貨色,可趙檉卻都當做寶貝似的收到府裡,這些人雖然各有毛病,但是卻都各有才能
“子安,松嶽有話站起來說”趙檉輕咳了聲說道,邊上的趙勇急忙把他攙起來,惜福給他們端上杯茶
“王爺,我們去了浙東,那裡盛產花木,不論是生長在家中的,還是長在深山,應奉局的人便指使當地官府,甚至親自出手強行奪取,逼山民進山採挖,無數的人被逼的家破人亡,喪命深山老林,搞得民不聊生,下官都記錄在案,還請王爺為民請命,嚴懲朱勔之流”劉子安站起身說道
“王爺,下官去太湖周邊郡縣訪查,應奉局的差役勒索百姓,大肆征斂不管是高山深谷還是激流險灘,只要誰家的一石一木尚堪玩味,誰家就要遭殃這些衙役們進來,黃封往上面一貼,此物就成了皇室御用之物,還要主人仔細看管,如有半點損壞,就是大不敬之罪”申松嶽哽咽地說道,言語中滿是激憤,“所以主人如果不給賄賂,差役們就會在搬運時故意碰損,然後誣陷是主人無中生有地扣上大不敬的罪名另外,這些運石的官吏還會以房屋牆垣阻礙運輸為由,強迫百姓拆牆扒房,絲毫不顧百姓死活”
趙檉聽著他們的彙報,花石綱不僅對東南,而是整個南中國的百姓來說,是一種**裸的掠奪,也是一場真正的災難,二十年間,被運到東京的石頭,總計有十多萬塊,石頭的運費運費動輒萬貫,花費之大幾乎相當於東南諸路稅賦總和而在運輸這些石頭的過程中,死了多少人,沉了多少船,拆了多少橋,扒了多少城門,卻是無法統計的而今年曆史上最為擾民的大工程艮嶽就要開工了,可這件事應該了結?
“殺了朱勔是當前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先不說能不能殺了他,即使能殺了他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只是權宜之計,緩解下當前的緊張形勢,花石綱還得接著送,因為他爹是‘真正’的藝術家,完成他那傾世傑作”這個問題在趙檉的腦海中盤旋許久了,但是他遲遲下不了決心――他怕東南大亂
因為趙檉看透了宋朝的立國之本——錢,這個精緻的帝國處處要錢,每時每刻都離不開錢,每年要給遼國、西夏近百萬的歲幣,本身還要有千萬貫的經費運轉,這些錢幾乎都是由東南百姓供給的可以說東南動盪,宋朝國本動盪,宋朝想生存下去,必將轉而壓榨中原,中原百姓不堪壓迫,必將變亂中原變亂,遼國、西夏也將乘亂而入,那時千瘡百孔處處漏風,自家天下立即崩盤,還談拯救大宋
第六十一章 討論
第六十一章討論
晚飯後,王府中的幾個高層都聚在王爺的房裡,警戒哨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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