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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法深表不忿,雖然還沒到公然違抗,但這股暗流洶湧,隨時都可能爆發,尤其是在最忠於自己的忠勇軍中很有市場。

剛剛到達營中的河東一夥人更讓他們摩拳擦掌,只要拿下這些人幾乎就將河東所有高階文武官員一網打盡,控制整個河東,再加上河中和掛名的西京路,就擁有了足夠的基礎,而相鄰的陝西路精銳在伐遼和抗金中精銳盡失,完全不是忠勇軍的對手。控制了關中,那麼大宋的整個西北就盡在他們的掌握之中,而這都只待王爺的一句話。

趙檉在左與右的徘徊中掙扎飽受煎熬,這簡直比打一場大戰還讓人疲憊,此時他希望有人幫他拿個主意,可這種事情又不能拿出來說,他擔心的是那些忠心的部下會把這個當做自己的暗示,從而貿然動手,那自己真是連回頭路都沒有了。

恰好母親給自己捎來這麼一封信,不管趙檉是否承認,深陷迷茫中的他都希望能從中找到答案,可以說這封信已經決定了他下一步的方向…

“王爺,招屬下何事?”許宏急匆匆走進大帳施禮問道。

“本王有一事不懂,想向先生請教!”趙檉讓他坐下,親手給他斟了杯茶說道。

“王爺請講,屬下定當盡力!”許宏謝過說道。

“先生,‘楚囚’出於何處,作何解釋?”趙檉看向許宏問道。

“哦,楚囚一詞出自《左傳》中的一個典故!”許宏十分納悶,王爺突然將自己找來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兒嗎,雖然疑惑,可還是詳細解說,這點事兒對於中過進士的他來說太簡單了。

“楚共王七年,共王興兵伐鄭國,晉景公出兵援鄭,大敗楚軍。楚官員鍾儀被俘,囚禁在軍需庫中,他每天戴著楚國的帽子面南而站,思念自己的祖國。兩年後,晉景公發現了他,請他彈琴,感其忠義,親自釋放他回楚國,讓他為兩國和平出力,大事乃成,便有了南冠楚囚之說。”

“嗯,願聞其詳!”趙檉說道。

“晉侯回宮後將偶遇鍾儀之事說以範文子,文子曰:楚囚,君子也!言稱先職,不背本也;樂操土風,不忘舊也;稱大子,抑無私也;名其二卿,尊君也;不背本,仁也;不忘舊,信也;無私,忠也;尊君,敏也。仁以接事,信以守之,忠以成之,敏以行之,事雖大必濟!”許宏說道。

“嗯,我明白了!”趙檉沉吟片刻道,這楚囚和自己所知卻有差異。

“王爺可是遇到難解之事?”許宏看王爺好像放下了件心事,緩聲問道。

“先生請看!”趙檉笑笑將母親寫給自己的信箋遞給許宏道。

“這可是太后手筆?”許宏接過一看驚問道。

“正是!”趙檉點頭道,母親的意思他此刻已經理解,是讓自己回京歸隱,以做個忠孝信義之人。

“唉,太后真是大義之人!”許宏感嘆道,“王爺這些日子違詔逗留於此,亦是難以決斷吧?”

“先生猜到了,這事關忠勇軍眾兄弟與諸位的前程,本王的身家,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啊,不得不仔細斟酌!”趙檉無奈地苦笑道。

“現在王爺可有決斷?”許宏捋著鬍鬚看向王爺微笑道。

“呵呵!”趙檉會心一笑,提筆賦詩一首。

“慷慨歌燕市,從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許宏吟道,“王爺已經決定歸京,以全忠孝!”許宏說道。

“天若不滅我,定不負天下!”趙檉悵然道。

“推誠待物,物亦歸心;若用猜忌,去霸業遠矣!王爺誠為天下,大業必成,但有驅使,屬下萬死不辭!”許宏撩衣跪倒叩首道。

………

大勢已定,趙檉出帳會同李綱等人出席河中軍祝捷大會,會場此刻已經由近衛旅佈置下警戒,黑色軍服讓表情冷峻的近衛旅士兵不怒自威,難掩其身上濃重的殺氣,滴血的骷髏更是奪人心魄!

校場外各軍威嚴肅立,除了軍旗的飄舞發出的聲音,聽不到一絲雜音,河東眾人也不由的放輕了腳步,閉上了嘴,唯恐驚擾了場上的煞神們!三聲炮響,各軍整軍依次入場,軍旗獵獵、蹄聲得得、鼓聲如雷、號聲淒厲,此景讓人無不熱血沸騰,精神振奮。

“兄弟們…”趙檉三個字出口,情難自禁眼圈紅了,話音哽咽,面前的這支軍隊從五十個人起家,自己為之奮鬥了近二十年終於打造出了這麼一支精銳之師,但自己卻要離開他們了,卻不知道能不能還有機會再站到他們面前,怎麼能不讓他百感交集。

“我們今日為何而戰?”趙檉高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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