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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鳳岐的傷勢,只想儘快趕到他偶也過夜的那間廢棄小屋,找到傷藥處理他的傷口,腳下並不減慢速度。鳳岐已是毒發攻心,承不住劇烈的顛簸,他一把抓住陸長卿的前襟,竭盡全力道:“放開我……”
然而即使他如此用力地說話,卻因為實在太過虛弱,落在陸長卿耳中也只細如蚊語。
陸長卿趕到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前,腳步不停地直接踢開門,將鳳岐放在椅子上,隨即就翻來了傷藥,踅身回來時,才發覺男人狀態很差。他傷本不深,然而一路顛簸也讓血染透了肩頭衣物。眉尖緊蹙著,顯然是在忍痛。
鳳岐的臉色從未如此雪白過。
陸長卿立即伸手去揭他的衣服,卻被鳳岐抬手抓住了手腕。那手冰涼汗膩,陸長卿心頭一酸。
“承蒙大俠搭救,在下不勝感激。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這人雖已虛弱至此,卻仍不失冷靜。陸長卿注視鳳岐黑白分明的眼眸,沉默下來。他一言不發地拉開鳳岐的衣服,上藥的手卻微微發抖了。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居然變得瘦骨嶙峋。他在鎬京王宮中是抱過他的,那時他的身體細瘦卻有力,律動中能感受到肌肉的勁道。看到鳳岐身上清晰畢露的肋骨,他才知道,這個男人表面強硬,其實過得並不好。
鳳岐見他只顧給自己上藥,卻不回答,心中酸澀,那赤霄毒一下子壓不住了,熟悉的疼痛開始從心頭慢慢擴散。他抿緊了雙唇,將那聲“阿蠻”死死壓在口中。他雖看得出面紗下這個人是誰,然而冬至那一日,陸長卿已與他斷得乾淨,如今不願相認,他若還要枉自認他,就真是沒有廉恥了。
藥粉一點點滲入血肉,刺痛著傷口,鳳岐並不呼痛,只是右手握緊了椅子扶手,骨節都泛了白。陸長卿貼他很近,聽得到他愈發急促的呼吸。這喘息中夾雜的,並非最初單純的皂角味道,也不是後來纏綿繚繞的檀香,而是一股甜膩的花香。這股味道讓陸長卿覺得陌生又彆扭,就彷彿是莊嚴的神像被丟入煙花之地,染了不合襯的輕浮。
阿蠻,離得好近。鳳岐只是緊緊抓著扶手,別過臉去,心中感到一陣悲哀。
陸長卿為他包紮了傷口後,用手打了幾個手勢,示意自己的名字。
鳳岐看了,垂下眼強作一笑,“原來是張大俠……”頓了頓,他又苦澀道,“原來……張大俠不能說話……”
陸長卿又打了手勢,意思要送他回謝戟那裡。
鳳岐卻斷然道:“不必,大俠走吧,我自有與隨從聯絡的方法。”
陸長卿看著他愈發雪白的臉色,猶豫了一下。荒原客到底想錯了,陸長卿得知真相,只是更堅定了推翻周王寶座的決心。不過對荒原客虛與委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而已。方才一時衝動救了鳳岐,如今卻明白他不可能和此人相知相交。只有利用鳳岐為棲桐君復仇的念頭,挑撥鎬京與靖國相鬥,從而坐收漁翁之利,才是一石二鳥的上乘策略。
若是當初墜崖時,鳳岐要他放棄反心,他必定答應;即使是後來被關在牢底,他懇求鳳岐放他走時,只要鳳岐答應了,他也一定會放下反心。但是今日,他心已冷,除了報仇雪恨,容不下其他。更何況,他若放棄,將置謝硯於何地?將置千百追隨他的將士於何地?
他既懷了這心思,與鳳岐相處也不過是欺騙,他雖不愛鳳岐了,卻也不願欺騙他。這個男人在他心裡,無論何時,都佔有一席之地。
所以陸長卿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徑自走出了小屋。
陸長卿走了,鳳岐伏下身子,那鑽心的劇痛讓他渾身顫抖。
“阿蠻……”他哽咽著。
心口如同插了把利刃,他卻妄想盡快離開這間屋子。只走了一步,腳下便一軟,摔倒在地上。不肯用赤霄花解毒,便只有苦苦耐著。然而或許是陸長卿的出現觸動了心結,這一次的毒發前所未有的劇烈。
鳳岐粗重地喘息著,整個身子佝起,不斷地痙攣。按在心口的手掌,幾乎要將骨頭壓折。
陸長卿站在門外,怔怔地看著滿地翻滾,垂死掙扎的男人。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鳳岐到底為他做了些什麼。
旁人告訴他,國師為他代飲了一杯毒酒,那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而這句話的背後,暗藏了多少次這樣的痛苦翻滾,撕心裂肺?
如果方才他沒有因為擔憂而留步,就那麼轉身走了,就不會看到這一幕,就永遠不會知道,鳳岐為什麼這麼瘦,不會知道赤霄毒到底能將人折磨到什麼地步。
鳳岐什麼都不會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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