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的星上離原（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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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殿幾百年的歷史，祭司就多達幾十位。 歷史上在位的大人從沒有活過四十歲的，最年輕的不過十幾歲。 每一任祭司都要從幼兒時期開始培養，他們被灌輸最嚴格的思想。 祭司心懷天下，掌國家氣運。 是以不可有情，不可懈怠。 他們從小便學會了卜卦之事，並堅守信條。 不動情，不偷懶。 就這樣直接而又赤誠的，將今後的生命全落在卜卦上。 算著那虛無縹緲又不可缺少的氣運。 易安瀾作為上一任的羽隊首領，從小跟著星離的師傅卿言一起長大。 他自幼便為他身上的職責感到驕傲。 在暗中保護他時，目光總不由自主的隨著他。 心生貪戀，強忍剋制。 直到卿言十七歲，第一次在占卜臺上吐了血，當場昏迷。 他害怕極了，那太醫卻說並無大礙，只是身體不好，要好生修養。 而卿言醒後不久，就沉默著選下了當時不過兩歲的星離。 扯著笑說他大驚小怪。 易安瀾傻啊，他當時半點也看不懂。 卿言眼底那份空洞與悲鳴。 又是幾年過去，卿言身子一直不好，只是他尋了許多補藥滋養著。 平日裡看著還好，一到夜裡，總是撕心裂肺的咳。 他心疼的眼紅，沒日沒夜的找著古書看，甚至冒著險去了皇家密室。 那時，他才知曉祭司卜卦之事，分明就是逆天而行，與世不容。 他留不住卿言。 最後那兩年，他說什麼也不讓他卜卦。 卿言唇瓣蒼白，黑眸黯淡，輕笑著應了他。 易安瀾陪著他最後兩年，哪也不去。 心中的恨意卻開始無限增長，如同古樹般拼命的紮根蔓延，在他心裡埋下了種子。 他想要皇帝死。 他想要皇室滅絕。 他甚至恨不得鑽進土裡，將皇室列祖列宗的屍骨挖出來，碎屍萬段。 因為是皇室先祖，不知從何處得來的卜卦之法。 編織了一個持續幾百年的謊言。 易安瀾看不慣皇室，心疼當時年幼的星離，所以培養任寧任遠時，總是想方設法的讓他們限制星離卜卦。 卿言臨死前告訴他，東宮那位會是最後的贏家。 他起了私心，想要藉著太子的手，處理掉皇帝，還有其他所有的皇子。 最後，如果他還能待在太子身邊，就求太子廢掉祭司殿。 若太子不願，他就殺了他，天下大亂，祭司殿便可就此脫身。 然而他沒想到，一個月前，他得到訊息。 星離碰到了太子殿下，還被她騙了心。 他猶豫了，不想讓星離落得和卿言一樣的下場。 更不要像他這樣，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 故事說完，殿內半晌沉默。 易安瀾輕輕一笑，端著茶杯的手死死控制著力道，不想失態捏碎了它。 “太子殿下對星離很好，”他看向星離，不似之前的逗弄，眼底有些關懷。 “所以我才跟你坦白，皇帝必須死，祭司殿也不能再留下。” 竺靈眸光微沉，抱著星離的手臂不自覺的用力，錮的星離有些發疼。 他微微抱緊了她，腦袋埋在她懷裡。 “我答應你。” 竺靈右手輕輕撫著星離的長髮：“登基後，我會廢了祭司殿。” 易安瀾鬆開茶杯，抬眸看她：“其他皇子的命，我也要拿走。” 他可以不殺她，但他必須殺了那些人。 他知道他瘋魔了，罪不可牽連，這是卿言以前告訴他的。 但是他通通不想管，那些皇子不死，他不想去見他。 哪怕到時他怪他，也無所謂。 “這是你的事情，”竺靈聲音平淡：“我不會幫你殺人，但若你能殺了他們，那是你的本事。” 她不幫他濫殺，但可以裝作看不見，誰也不幫。 易安瀾緩緩勾起唇角，站起來行了一禮。 語氣輕緩：“多謝太子殿下。” 禮畢，他轉身離開。 纖長的手指搭在門上時，他輕聲道：“我會在兩天後行動，殿下，小心二皇子。” 隨著房門一開一合，殿內重新歸於平靜。 半晌。 竺靈將一直埋在頸間的腦袋輕輕抬起，垂眸看他。 星離眼神迷茫，半點也不反抗的。 被她抬起了下巴，就這麼怔愣著看她。 她眸光幽暗：“大人在想什麼？” 搭在她手指上的腦袋淺淺搖了搖，“我也不知道。” 星離目光逐漸凝神，還如往常一般，只是有些茫然。 他輕輕開口：“卜卦之事傷心勞力，歷史上，有祭司可觀敵軍戰況，關鍵時刻，救下了幾城人的性命。” 可是代價也是巨大的。 一旦洩露天機，便活不了多久。 “這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竺靈低頭親他一口，“世間分分合合，自有定數，這是掌權人的鬥爭，戰爭與犧牲，都是不可避免的。” 倘若卜卦不傷身，僅靠著自身本領，那才是應該為之努力的。 星離有些悶悶的靠著她，“那我以後，便不再找信徒，祭司一職，便在我這裡斷了好了。” 竺靈抱起他，往床邊走。 將人放在床上，又拉下了一層又一層的幔帳。 這才俯身壓了上去。 “若是大人願意，我便是你此生唯一的信徒。” 竺靈在他唇邊流連著，開始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