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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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茅到底是什麼妖物……竟然會被對方囚禁九百年？陳清秋想到那雙血紅的眼，心往下一沉——難道那一天在圖書館遇到的怪物，就是白茅嗎？

當時她隱隱約約聽到對方質問她是不是一個人，那名字已經有點模糊了。現在想起來，如果沒錯，就該是“忘語”兩個字。

黑夜中的森林恢復了原樣，除了陳清秋身邊倒下的幾個人和白骨，彷彿便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她摸了摸已經開始凝血的手，那是屬於人類的血肉，不出一百年，肯定會化成白骨……到時候，白茅也還會是現在這種年輕的模樣吧。

坐在這塊從峭壁上伸出的巨石上，陳清秋不禁仰望天空，星空繁星點點，幾千年幾萬年還會是這樣。也許自己就會是白茅生命中的一顆星星吧，無意間看見，再抬頭就再也找不到了，因為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

陳清秋想到這，又酸又澀，她勉強站起身來，檢視沈雲棠和其他幾個人的身體狀況，除去被黑霧咬的傷口，都沒有重傷。那道士卻是被白茅折磨的，只剩下淺淺鼻息了，也許快死了。

陳丘的傷最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傷及內臟，陳清秋不敢隨意搬動他，只好把傷口再撕開，取一些血從陳丘的嘴巴里灌進去，吊著他的傷。

“這到底該怎麼下去呢。”

手機應該是在剛剛摔落的過程裡掉落了，又在這巨石之上，難不成要等到沈六元幾個人醒了再爬下去？

陳清秋忍不住想，如果白茅還在……也許她就是因為對方實力太強大才喜歡上他的吧？

胡思亂想了一番，陳清秋也明白，白茅根本不在在乎她，想來想去，只好藉著心底那點冥冥中的聯絡死命呼喚千纖參。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畢竟她第一次用。

一定要來啊。陳清秋一邊呼喚千纖參，一邊再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微弱。如果再強一點，遇到這樣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幫忙，甚至剛剛還能和白茅一起對抗黑霧。

她捏緊了拳頭，下定決心要好好摸索那功法一番——這可是她唯一有的提高能力的方法了！

……

也許是因為這巨石下方，就是千纖參的老巢，陳清秋沒有呼喚多久，從下面躥來一白一綠的兩道影子，其中一個正是白白胖胖的千纖參！他兩隻大眼睛蓄滿了淚水，看見陳清秋一身破爛，渾身是傷的樣子，頓時淚水啪啪往下掉，驚得陳清秋都忘記了說話。

另一道身影，穿著一襲綠衣，腰間幾條柳枝擺動，眼尾帶綠，瞳孔更是淡綠色，頭髮柔順，看起來非常和善。他連忙蹲下來，想用柳枝把矮胖的千纖參抱起來：

“你別哭了，她這不是沒有事嘛……剛剛，我都是為了你的安全，才沒把你放出來的，彆氣了，好不好？”

千纖參頭頂的兩片綠葉子瞬間伸長抽打了一下那幾條想親近的柳枝，它衝在陳清秋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陳清秋頓時尷尬了，這小東西是怕被自己責問嗎？

別說那黑霧了，就算是白茅，也不是千纖參能抵擋的。她摸了摸千纖參的頭頂，心裡並不怪他：

“你去看看那個道士，就是你說的人嗎？”

千纖參停住了，也不哭了，和那柳妖一起站在道士的面前翻看。

“是他！太好了，你真的幫我們除掉了他！我心——唔！”

千纖參的嘴被捂住了，柳妖轉向陳清秋：

“謝謝你，人族……他還是個孩子，並不知曉主僕契約的壞處，如果他現在承認了你們的契約，那麼契約生效，他就再也不能回到山野中，只能終生以你為主……如果你不介意，我願意替代他成為你的僕人，我年歲高，現在能力也比他高，是個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