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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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偉也表示過問她想要什麼，就算她想要慕訣是手裡的股份他也可以幫到她爭取，而不只有這些贍養費。

林笑笑低頭看著這份協議書，沉默了片刻，說：“那修改一下吧。”

張志偉拿出筆，等著她說話，林笑笑指尖在上面輕輕滑了幾下，說：“這幾條去掉吧。”

是慕訣名下的一些房產，還有給她的一筆鉅額的贍養費，她通通都不要。

張志偉吃驚不已，看著她，笑著說：“林小姐，你是想換成其他的嗎？”

“不用。”林笑笑搖頭，說，“劃掉就是了。”

“林小姐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你現在還太年輕，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不重要。”

“我知道，只是他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你能從他身上拿到的肯定會比現在還要多，你現在放棄，以後可能會後悔。”張志偉站在一個長大幾十歲的長輩角度，善意的提醒道。

在他眼裡林笑笑還是有些太年輕了，她也許現在一時意氣不要慕訣的東西，但是以後呢？

“慕這個人你不能和他客氣，既然他都找上我了，一定也是知道林小姐你是什麼性格。所以我希望林小姐你再好好考慮一下，等段時間再回復我。”

“這種事還可以拖著不辦嗎？”林笑笑在看到離婚協議書時都已經做好了簽字的準備，但是聽張志偉的意思，是一點也不著急。

“他家大業大，這種官司一般都比較費時間。”

林笑笑想說她真的可以什麼都不要，馬上簽字，但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她掙扎而痛苦，親口說出那些字，比剛開始看到這份檔案時都要難受。

離開的時候，林笑笑突然問道：“張律，你說死刑和死緩有什麼區別？”

“死刑嘛，都是針對罪行極其嚴重的犯罪分子，死緩一般都還有可能。”張志偉本來是張口來一段專業解釋，但是看到林笑笑茫然蒼白的臉，突然明白過來她什麼意思。

“你們辦案子會遇到從死緩中活下來的嗎？”林笑笑笑著說。

“當然有，實不相瞞，我們刑辯最底線就是幫人爭取死緩。”張志偉看著她黯然失色的眼睛，認真道，“有希望總是好的。”

林笑笑重複了一下他說的話，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齒，眼中亮亮的似泛著水光，說：“謝謝了，張律。”

張志偉的女兒也不過林笑笑這樣大的年紀，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不免動了一絲惻隱之心，心裡的對兩人的情況也是感到糊塗不已。

張志偉把林笑笑送上電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著被劃掉幾行的協議書，嘆氣笑了一下。

一個找著機會給，一個又堅持不要。

現在的年輕人啊，看不懂看不懂。

林笑笑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既沒有打電話讓司機來接她，她也沒有回去的打算。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周圍都是熱鬧的人群，她一個人安靜的走著，也沒有人察覺出她的異色。她的惶然，她的無助是隻有在被人忽視的時候才會鑽出來的膽小鬼，齧咬著她的心臟，讓她痛苦不堪。

她開始想，也許自己真的應該主動離開了。

慕訣真的已經做的夠多了。

林笑笑捂住不知道為何痛疼的胸口，嚐到了眼角流下的酸澀的眼淚。

真苦啊。

她想著。

手機響起來，她慌忙擦了自己眼淚，沙啞著聲音接起了電話。

是管家打來詢問她是否回去吃午餐。

“先生也回來了。”管家頓了頓，說，“他讓我打來的。”

林笑笑眼中有著一股溼熱，她恨自己這麼沒出息，咬牙忍住，聲音平靜，道：“好，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她想，還是和慕訣好好談一談吧，他給的那些東西她不想要，他不必為自己做那麼多。

在回去的路上，遠遠的看著那個隱匿於山林綠樹間的錯落有致的房頂，她詫異自己心裡在這幾個月間對它居然產生了一股難以言說的熟悉，在看到它的時候，居然會有一種到家的錯覺。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

林笑笑自己在這裡住了太久，久到自己都以為這裡真的是自己的家。

她苦笑了一下，看著緩慢開啟的鐵門，有看著裡面精心打理過的花園，小路和綠植，心裡默默的提醒自己清醒一點。

走進去她就聞到一股陌生的香味，還沒有多想，就聽到一陣笑音從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