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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了,韓辛辰的不耐煩掩都掩不住,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桌面:“要多少?”
“二十萬!”韓辛寅伸出兩個手指在眼前晃晃。
獅子大張口,他倒是一點也不客氣,韓辛辰再次對齊王臉皮的厚度重新整理了記錄:“沒有!現在剛剛入秋,田裡的水稻沒有長成,存庫的糧食支不出那麼多!最多十萬,再多沒有!”
“十萬就十萬!”韓辛寅拍拍手,“呵呵”兀自乾笑兩聲:“時候不早了!老四,咱們用晚膳吧!”
討完了東西就張羅著吃飯,韓辛辰對韓辛寅的無賴做派甚是反感,但齊地在對抗秦王的第一線,現在不支援他就等於眼睜睜地把大片大片的秦地推給皇帝。自己心裡不舒服,又哪能讓他痛快,韓辛辰一把拉過蘇莞煙推到身前,指著凌淮陌道:“莞煙,你的魚做得好,一半要歸功於那紅錦肉質鮮美,今日叫你來,就是讓你當面好好謝謝凌公子!”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蘇莞煙早有準備,抬手至眉間,弓腰作揖:“在下蘇莞煙,感謝凌公子慷慨!紅錦難得,凌公子的度量更難得!”
“客氣!客——氣——”凌淮陌沒來得及張口,韓辛寅搖著扇子笑道:“紅錦雖好,也趕不上江東的水好,人妙!他日再捉來兩條,蘇公子也請本王嚐嚐如何?”
扔出去的熱洋芋又被原樣扔回來,韓辛辰俊臉黑得能滴出墨水,一甩袍袖走出前廳:“安平,布宴!”
韓辛寅全當沒看見他的臉色,搖著扇子一點不尷尬地跟在後面。凌淮陌眉頭攪在一處,慘白的死人臉能拖到地上,後脊樑挺得筆直。好端端的美人胚子,愣是把自己折磨成了棺材裡爬出來的活死人樣子。
雨後起了風,寬大的衣服被吹得前鼓後貼,凌淮陌完全裹在繁複的衣服裡就像竹竿挑著白帆。他是條不能招惹的毒蛇,蘇莞煙微垂下頭,提起心膽,隔了足有五步遠。
“離那麼遠做什麼?”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腳步,猛地側身盯住蘇美人,嘴角含笑掛著一抹陰毒。
後背寒毛一抖,蘇莞煙身子勾得更低,低聲道:“齊王爺與凌公子是王爺的貴客,在下身份卑微不敢靠近。”
“不敢?”凌淮陌揚起尾音反問,喉嚨裡壓著森森冷笑:“蘇公子煮魚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敢不敢呢?”
“在下當時並不知池子裡的紅錦是凌公子的”,蘇莞煙向後退出一步,面色恢復如常:“小人聽說,凌公子飽讀詩書,為人寬厚……”
恭維的話尚未說完,凌淮陌便笑著打斷,丹鳳眼挑得高高,一臉戲謔:“寬厚?我怎麼記得是心思陰毒,睚眥必報呢?蘇公子,你記錯了!”
“舌頭多了說什麼話的人都有”,蘇莞煙低著頭,看著逐漸逼近的白靴,平淡道:“凌公子,萬事不能聽一面之詞。人要聽寫好的,總不能什麼刺耳,就撿什麼記在心上,長久如此,容易性情扭曲……”
枯瘦的手捏住蘇莞煙的下巴,凌淮陌一把將人的臉抬起,眼睛裡散著寒氣,薄唇微動,輕飄飄的聲音被有意拉長:“我認得你,楚——公——子!”
心裡的防線咔嚓碎了一地,蘇莞煙直覺得兩腿發軟,嘴唇抖了兩抖才緩緩道:“在下姓蘇,凌公子指的哪位楚公子恐怕在下不知?”
把他的神色變化全看在腦子裡,凌淮陌輕聲笑笑,貼近他的耳邊:“我凌某人過目不忘,但凡見過一面之人都能有個印象,更何況十年前的潞州楚家慘案鬧得那麼大……楚公子,你該謝我的救命之恩!”
“你認錯人了!”蘇莞煙咬住下唇,眼睛眯起毫不退讓:“我的確來自潞州,卻和楚家沒有半絲半毫關係!不信你大可去找王爺對峙!”
心裡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便不必多費唇舌,凌淮陌鬆開手,盯著自己的獵物挑起嘴角一笑,撫弄著懷裡的貓,悠悠閒閒地轉身跟了上去。
蘇莞煙餘驚未熄,立在原地半天沒移開腳。雖不知他二人說了什麼,但大體情形正應了蔣崇琴的猜測,小哲快步上前拉住發愣的人,極力壓低音量:“蔣公子說不要在意凌淮陌說了什麼,他另有所圖,目前不是威脅。”
“蔣崇琴的人?”蘇莞煙邁開腳,斜眼掃了下灰衣小廝:“你聽他的?”
“他救了我”,小哲扶著蘇莞煙快步追上前面的人,聲不顫,手不抖。
晚宴設在蛟吟閣,空蕩蕩的大殿上總共坐了沒幾個人。琴音、舞姬,沒人伴著美酒,可除了韓辛寅一人吃得不亦樂乎,其餘的都沒什麼心思,一頓飯吃得冷清不說,心裡更是不安生,總覺得下一刻就有人要跳出來發難。
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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