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被拋棄的狐狸【聊齋】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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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過了好半晌，艾菊終是問了出來。

“我就是想要看看人真正的樣子。”白朮微笑著自我嘲諷。

就用十年的時間，好好看看人這種生物。

一直以來，她都用有色眼鏡看夜殤珏的靈魂碎片，將他美化得太好，以至於忘記了人類本該存在的姿態。

如果沒有了圖騰，沒有了絕對的愛，恐怕她在任何世界，都不如一個普通人活得好。

“不值得你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艾菊沉沉道。

白朮看向她。

她道：“我的父母，就生活在清源山那邊，他們很貧窮，但我從不接濟他們，因為我已經不屬於他們了。小時候家裡很窮，每一年冬天都要和死神做鬥爭，那年母親又生了一個弟弟，為了能活下來，我被賣了，哪一年我只有十歲。”

“為了能多得到銀錢，我父親在推銷我的時候對老鴇說‘不是有很多大官人都喜歡這樣年紀小的女娃子嘛，我這閨女模樣周正，只要養兩個月，保證白淨水靈’。”艾菊拿過茶壺，自顧自的喝了一杯，悲涼的笑著，“就是這一句話，將我和他們徹底斬斷。”

“和很多老鴇比起來，其實媽媽人真的很不錯，她不但沒有逼迫我，還讓樓裡的姐姐們教我才藝，讓我能保持清白身體。”

白朮摸出一壺酒，給自家倒了一杯，品著小酒，她笑問：“既然老鴇對你這麼好，那你為什麼處心積慮的搶了她的百花樓？”

艾菊倒掉杯中茶水，將被子遞到白朮面前，“倒忙。我只是說她人還不錯，並沒有說她是好人。”

得到小酒，艾菊邊喝酒邊說：“十七歲那年，有一次我腦子秀逗了，到廟裡給自己求姻緣，在回來的路上，怒道了掙扎間，摔傷了腿，偏偏那時候又下起了大雨，我差點就被氣死了。就在那個時候，一個揹著箱籠的書生。他不但很客氣的詢問我的情況，還給我找來了一根樹枝做柺杖，我立馬就喜歡上了他，覺得他就是上天給我找的姻緣。”

白朮嘴角抽搐，“他給你找樹枝，沒扶你嗎？”

艾菊狠狠瞪了白朮一眼，“他們那些讀書人，又不想那些來找樂子的。”

“好好好，那接下來呢？”白朮繼續續杯，非常八卦的問。

一說到這個，艾菊的臉就垮了下來，“還能有什麼？他一個學富五車的書生，我一個青樓賣唱的，能有什麼？”

將白朮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艾菊嘆息道：“如果硬要說有什麼，就是我發現了他的才華，更加喜歡他，然後，被他騙財騙色。不但失去了價值一千五百兩的初次，還被騙走了所有的積蓄，淪落為窮光蛋，被全樓的姐妹嘲笑。”

白朮嘴角抽搐，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艾菊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滅喝多少卻醉了，“飽讀私塾的青年才俊，就因為沒有上京趕考的盤纏，就和我一個女支女逢場作戲，騙我的錢。”

艾菊晃盪到白朮身邊，一屁股擠走白朮半個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