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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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姜蘭是醫生，她不僅見過很多屍體，也親手解剖過很多屍體，但是那些和李涵口中的事情比起來，真是不值得一提。

她可以想象到那個殘忍的畫面，這件事就光是相像，都讓她無法接受。

“竟然這麼殘忍。”姜蘭喃喃說道，怪不得那些士兵都如此的頹廢，他們每天都只能辛苦的勞作，而且吃不飽飯，並且無法反抗，只要反抗了，就會被殘忍的虐殺。

“朝廷不管嗎？”姜蘭問出了一個幼稚的問題，但是她雖然知道這大夏非常黑暗，可是他們是士兵啊，是保家衛國，保護皇帝的人啊，難道那個高座在皇位上的人竟然如此昏庸嗎？

“朝廷根本不知道。”李涵淡淡地說，“他們都是賤民，賤民怎麼可能會入皇帝的眼，況且就算是當官的把摺子落在皇帝的跟前，皇帝也只會覺得他們骯髒不堪，親手把他們清除出自己眼前。”

姜蘭雙手握緊，外面那孕婦依然在哀嚎著，只是漸漸聽不到了，畢竟馬車還在向前行駛，雖然速度非常慢。

此時簾子掀起來了，姜蘭看到了街道兩旁的人，他們都或坐或臥的呆在那裡，整個人木呆呆的，有人經過的時候，就抬起眼睛看一看，大部分時間都一動不動的，就如同雕塑一樣。

“他們不能動。”李涵注意到姜蘭的目光之後說道，他的語氣莫名變得輕佻起來，他說，“那些人沒吃多少東西，只能一動不動，免得消耗身體裡的能量。”

李涵說著又指了指路邊的一棵樹，他說，“看到那棵樹了嗎？那一塊一塊都是那些士兵扣下來的吃得。”

姜蘭盯著那些幾乎快要餓死計程車兵，明明現在是秋天，明明現在是收穫的季節，可是這些人卻幾乎快要餓死了。

這些士兵在秋天都要捱餓了，那麼春天和冬天要怎麼辦？

“如果他們死了得話，上面不會追責嗎？”姜蘭又問，“如果死一個兩個還好，但是現在顯然不是那樣，這些士兵看起來都要餓死了。”

李涵定定的望著姜蘭，他說，“上面不會知道的，因為他們報上去的數字不會有士兵死掉的，甚至還可能多報。”

李涵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覺得他已經說得夠多了，接下來的事情，姜蘭應該能夠理解了。

可是當他看到姜蘭那疑惑的眼神之後，才頗有些無可奈何的繼續說道，“他們都是領空餉的，甚至會多報人數，那些士兵死了更好。”

“是嗎？”姜蘭的手在衣袖下面攥緊。

她已經漸漸聽不到那個女人的聲音了，但是她的哭叫卻依然徘徊在姜蘭耳邊。

她感受到了一股視線，她順著目光看過去，剛好看到了周銘，周銘的目光格外陰沉，裡面滿是痛苦。

“你怎麼了？”姜蘭忍不住問道。

周銘搖搖頭，最後只是把頭偏過去了。

姜蘭也看到了蔣夔，姜蘭一直顧不上他，此刻她才發現，蔣夔自從上了馬車以後，就變得非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