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燒得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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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子瀅就坐在他面前，真真實實的。

白淨的臉蛋，烏黑的大眼睛像滴水的葡萄，櫻花般粉潤的唇，一身白毛衣，披著淡金色的光芒。她的手就握在他的手裡，使他不敢相信，她就這麼回到了他身邊。

“醒了嗎？”

鬱子瀅問。

她的另一隻手探到了他的額頭，那溫度高得嚇人，但她並不心慌意亂，聲音裡反而帶著令人琢磨的淡然：“發燒了不去看醫生，還喝那麼多酒，你是小孩子麼？”

“子瀅……”

韓千燁始終不敢相信，真的是她？

“躺好。”

淡淡的，鬱子瀅把想撐起身體的韓千燁給按了回去。韓千燁好像真的生病了，灼燙的沉重感壓迫著他的神經，腦袋重重地倒在沙發抱枕上時，視線便忽暗忽明地交替起來。

鬱子瀅擰乾毛巾替他擦臉，嬌白的面容在他眼前模模糊糊，滾燙的體溫，宿醉的頭疼，和高燒讓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努力地看清她的臉，好不容易看清了，還是那麼白，膚若凝脂，睫毛幽長卷翹，替他擦臉時的神情冷靜又帶著某種隱晦的情愫。

她的唇水水潤潤的，讓人只想咬一口。

可隨著腦部的壓迫感越來越重，眼皮越來越沉，四周出現了模糊的幻影，逐漸覆蓋了鬱子瀅的臉。她擰乾毛巾摺疊起來敷在他額頭上的動作，變得昏黃暗淡，像舊電影一樣。

鬱子瀅扭頭對女傭說：“去拿體溫計來，給他量一下得好……”

“好的！”

韓千燁很著急，他看不清她的臉，也聽不清她說什麼，她是否要離開，乾澀的嘴裡不禁呢喃起來：“子瀅……”

他攥緊她涼涼的小手，深怕她會消失。

鬱子瀅沒有回握他，但也沒有掙開他。等一支水銀體溫計拿來，她先是看看上面的刻度，再甩了甩，對韓千燁道：“張嘴……”

韓千燁視線模糊，聽不清她在講什麼，他在很努力地對抗著身體的疲乏，但那從四肢百骸匯聚過來的沉重感如洪水一般，沒過他微薄的意志。

他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她說話的樣子。

千燁，張嘴。

聽話……

那讓他想念之深的小臉在柔情地呼喚他，但他聽不到，只能把她的手越攥越緊，火燒般的喉嚨裡發出乾涸的聲音：“子瀅，回來吧，都是我的錯，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你……”

鬱子瀅眼眶微熱，一滴淚險些掉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很想觸控他的臉吻他，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些事。她好像病得太久了!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能沒有你，子瀅……”

韓千燁燒得胡言亂語，攥得她手很疼，但他自己毫無知覺。那麼緊，那麼緊，好像一鬆手，就會死去。

“我不能沒有你……”

鬱子瀅不想去觸發心底埋藏的情感，但這個時候只能順著他，她用淡淡的聲音回應他：“我知道……”

韓千燁心中艱苦地說：不，你不知道，你永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鬱子瀅見他沒有說話，神情卻異常痛苦，便湊到他唇前勸慰道：“千燁，別再說話了，累的話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