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什麼管你叫雛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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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茶餐廳。

傅雲芬口中所說的相親物件來了，既沒有缺胳膊斷腿，也有沒有耳聾痴呆，只是身材顯得有點太過肥胖，眼睛也小小的。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總感覺那小眼睛色眯眯在人身上打轉。

鬱子瀅淺酌一口紅茶，沉默著。

先是兩位長輩的交戰，對方的母親把他兒子誇得那叫一個好，打著燈籠都難找，並暗示傅雲芬：你們能攀上我們家那是你們的福分。

傅雲芬一直呵呵賠笑，笑得眼角的細紋都深了一分。得空便誇對方的兒子胖得好看，還說我家子瀅倒不像其他那些千金小姐嬌生慣養，難伺候。這孩子從小乖巧，洗衣疊被這種小事都搶著做。

真要嫁過去，家務活全不用你們操心。

鬱子瀅像件商品一樣被人正被人拿來使勁推銷，爭取個好價錢。她默默地看著面前步入中年，風韻猶在的傅雲芬，想起小時候：

三室一廳的舊樓房裡。

那時程永年的公司才初具規模，他白天奔波在外拉客戶，晚上喝到爛醉如泥回家，根本不管她。她的母親也早被推下樓成了植物人，她失去了唯一的保護和依靠，每天被表裡不一的繼母指揮著苛責著。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洗衣服，拖地，煮飯，收拾屋子。她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深怕做得不好會捱罵挨罰。她更膽小懦弱自卑不討喜，疼了痛了冷了也不敢說出來，所有的眼淚都往心裡流。

每天夜裡一個人的時候，她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麼，她對生命的印象全是苦澀和一望無際的灰。她無法疼惜自己，每次生病都想過死，但傅雲芬卻總會給她活下去的動力。

譬如：

“你知道為什麼那些小孩管你叫雛雞麼，因為你媽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女人，比最廉價的妓女還不如。等你長大，你就會變得跟你媽一樣，下賤，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

她把母親的照片撕得粉碎，“這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把那些碎片扔到了她稚嫩的臉上。

……

恨早就代替了愛在她幼小的心靈裡紮根，她頭頂無法擺脫的厄運，還有像大山一樣無法撼動的繼母，走著一條艱苦的黑色之路。

走著走著就走出來了，現在在她眼裡傅雲芬不過就是個成功上位的小三。

……

鬱子瀅眼底沉積著冰雪般的冷意。

她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出賣和背叛，又怎會再眼睜睜地看著傅雲芬把自己賣掉。碰巧手機響了，她便藉此離席，然後再沒有回去。

透過寬大的綠色植被，她看到傅雲芬著急跟對方打招呼的卑微背影。

呵！

自作孽不可活！

鬱子瀅轉身，迎面卻撞上了在她背後矗立已久的男子：“……”

韓千燁!

“怎麼不接電話？”他開口就問。

“我……”

韓千燁黑眸沉沉，視線越過她看向傅雲芬那邊的茶座，似乎一目瞭然：“難怪你會留下來三天，原來是為了相親。”

他的口氣帶著濃濃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