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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膳。”
善善著急:“可我娘……”
“梁庸。”邊諶道:“讓太醫去看看。”
善善這才坐穩了,吃起飯來也沒了先前的胃口。
不久前分開時,孃親還是好好的,怎麼忽然就病了?
邊諶垂下眼,看著玉碗中雪白的魚丸。
大約是不想見他。
父女倆心不在焉地用了午膳,待用完膳,善善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孃親,太后卻搶先一步道:“善善,到哀家這兒來。”
看著小姑娘被太后帶走,待人走光,皇帝才抬腳往溫宜青住的小院走去。
他來行宮自然也不是為了避暑。
此處既無沈賀打擾,也無外人眼線,他總不能讓阿青一直躲著他。
但話雖如此,真正走到門前,他欲要敲門,手抬起又放下,猶豫不決。
皇帝在門口站了許久,聽屋中半點聲音也沒有傳出,正躊躇間,面前的屋門霍然開啟。
溫宜青冷著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邊諶猝不及防,直直望入她的眼眸裡。卻見她的杏眸明亮,不復先前的躲閃,帶著幾分他捉摸不清的意味,還不等他仔細辨明,便聽溫宜青急聲問:“太子殿下不是你親生的孩子?!”
皇帝被問得愣了一下,才搖頭:“不是。”
“你……你當真沒娶過妻?”
“不曾有。”
“那鄭貴妃呢?”
邊諶蹙起眉:“她只負責後宮事務,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善善是你唯一的孩子?”
“是。”
“你沒騙我?”
“君無戲言。”
溫宜青怔怔地看著他,臉龐毫無徵兆的滾滾落下兩行熱淚。邊諶愣了一下,想為她擦,可溫宜青更快一步,自己抹了一把眼睛,動作粗魯。
她的眼眶紅彤彤的,面上卻不見悲意,反而還帶著自嘲笑意。
“什麼呀……”
她因此事痛苦自責,到頭來,卻是造化弄人,白費功夫。
她本也是家中嬌女,可這幾年裡過得實在辛苦。未婚先孕,爹孃接連去世,身邊豺狼環伺,獨自將孩子拉扯大……一輩子的苦難都在這幾年裡嚐盡了,偏偏是天意弄人,而當年從中作梗的人也早已被髮配越州,到頭來,她除了唏噓一聲,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的眼淚簌簌落下,如珠如線,連綿不絕,邊諶伸手想要為她拂去,卻被她一把拍開。
皇帝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溫宜青止不住淚,她抹著淚,哽咽著說:“你與我說清楚。”
“說什麼?”
“太子的身世。”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舊事。”
“我也要聽。”
邊諶不明所以,但也沒有不應的。
他擰著眉,將十幾年前那些塵封在過往的舊事回想了許久,才慢慢說起。
當年,太后生了二子一女,他排行第二,上有一個兄長。
他的兄長本是前太子,天資聰穎,有雄才偉略,寬厚待人,禮賢下士,何等驚才絕豔之人物。
他自幼便視兄長為楷模,誓願為他馬前卒,為他開疆拓土,作肱骨之臣。
偏偏先帝荒淫無道,寵妾滅妻,還妄聽佞言,信前太子有不軌之心,連其他皇子幾次暗下殺手也當視而不見。廢太子後,仍屢加猜疑,更想將前太子逼上絕路。
逼宮那日,他也不過十五。與如今的太子差不多年歲。
他年少輕狂,以為勝利在望,得意疏忽,沒有防備暗中冷箭,是兄長敏銳,奮不顧身替他擋下。
他殺上金鑾殿,親手斬下先帝頭顱,親父兄弟的鮮血染紅了漢白玉的階陛,世人道他殺兄弒父,殘暴無情,卻也換不回兄長性命。
兄長垂危之際,託他照顧還尚在襁褓的孩子。
他便收養侄兒,將他立為太子,細心教養。
朝中老臣都知道這些舊事,但無人敢議論皇家,早年宮中有人在太子面前亂嚼舌根,盡被處置,十幾年過去,漸漸也無人再提起。
溫宜青眼淚也慢慢停下,她擦乾了臉,紅著眼眶靜靜聽著。
邊諶慢慢說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地看著她。
“既然如此,你當初又何必來招惹我。”溫宜青閉了閉眼,複雜道:“你做你的皇帝,施展你的宏圖大業,若要立後立妃,更有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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