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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知不覺之間,磨了一硯池濃墨。將墨放下,便把破網籃裡的書,清理了一下,
共拿出三樣書,一種是《驕體文選》,一種是《驕體尺犢》,一種是《留青新集》。
把這三種書,前後翻了幾本,肚子裡便有了些詞藻,於是一面擬稿,一面塗稿,自
己又深怕做遲了,趕不上鐘點,做了幾十個字,便站在門口,看一看對過小油鹽店
裡的鐘。所幸自己在十一點多鐘就動了手,還不妨多多參考一下書。先做了一半,
且把它謄出來。那文是:
誠惶誠恐,謹奏者:橙黃桔綠,已盡三秋,水落冰凝,正逢十月。堯
天舜日,人人誦太平之歌。墨雨歐風,處處有文明之象。花花世界,
點綴維新,草草勞人,鋪張莫舊。花天酒地,京都為首善之區。西皮
二簧,一域居全國之上。鼓吹風雅,良有以也。舉行菊選,不其然
乎。伏維我梅又芳女士是幾生修到,姓同林處士之妻。一字不同,
名步梅大王之後。清歌妙舞,因是宜人。杏臉桃腮,豈不如佛?豈
止傾城傾國,真有滅種之才。原來胡帝胡天,便是化仙之容。
單習虛渾身搖搖擺擺,抖起文來,口裡哼著,覺得很是得意。最後兩句“豈止
傾城傾國,真有滅種之才”,他以為這是進一步的筆法,禁不住心裡自誇,便提起
筆來,圈了兩路密圈。這一段謄好,單習虛接上又撰後段。添減塗改,勉強做得兩
百字,便又走到門口去看一看對過小油鹽鋪裡的鐘。這一看不打緊,嚇他一跳,原
來兩點鐘,已經打過去了。掉轉身跑回屋裡,抓筆在手,往紙上便寫。寫了一句便
用筆管戳著頭髮一陣,口裡哼哼,搜尋枯腸,拼命的構思。看看一張紙,快要塗完,
大概字數不少,便又謄寫出來。那文是:
是故霓裳一曲,不在人間。羯鼓三撾,恍如天上。言來嘖嘖,誰不拜
石榴之裙。魂斷紛紛,客欲作牡丹之鬼。高山流水,鍾期許是知音。
黛玉寇珠,周郎敢言顧誤。與天地合其德兮,日月同其明。是英雄
本其色也,兒女惜其情。一人出,百家畢,四美具,二難並。懿歟盛
哉!然而雞群鶴立,灘上龍眼,未得良機,曷臻極位?凡屬半面之
交,都作一嘆之憾。於是博徵眾意,鹹道不平。小開會議,共襄盛
舉。何如斯可矣,莫讓戲界之狀元。必也正名乎,請為坤伶之皇后。
謄到這裡,已經把稿謄完了,雖然覺得字數不多,還該望下續。可是要說的話,
都已說盡,實在沒有法子續下去。正在這裡為難之時,孟北海又來了。單習虛越發
著急,心想人都來了,我的稿子還沒有作起來,豈不難為情。便把謄清的兩張稿子
紙,放在面前,原來塗改的底稿,卻一把抓在手掌心裡,揉成一團丟在字紙簍內。
便對孟北海道:“對不起得很。上午本來就要動手的。但你先生走了以後,就來了
一個朋友,拖去和他辦一點私事,一直糾纏了幾個鐘頭,剛才不多大會兒,才回來
呢。到了家以後,我連茶都沒有喝,趕著做起來,好在這樣東西,我倒是作慣了,
所以急急忙忙,一面做,一面寫,居然做起十成之九。不是你先生來,就是這說話
的工夫,我的稿子也做完了。”便把那兩張謄清的稿子,遞給孟北海。孟北海從頭
到尾一看,雖然也懂得一些,但對於四六一道,向來外行,不敢說不好。便道:
“很好,這樣措詞,恰到好處。若是要我做,我也無非是這樣說哩。”因那文中有
“魂斷紛紛,客欲作牡丹之鬼”兩句。便道:“這兩句典用得好。幹家詩上有云: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把這十四字,縮成“魂斷紛紛”四字,渾
成極了。最妙的是底下緊接上一句,‘客欲作牡丹之鬼。’俗言道的好,‘牡丹花
下死,作鬼也風流。’這樣一來,和上面四字,便有一氣呵成之勢。就是說大家顛
倒梅又芳的顏色,都紛紛斷魂,要做牡丹花下的鬼了。”單習虛見孟北海所解,句
句打入自己的心坎。心想他的學問,也很不錯,我倒不要大意了,便道:“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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